柳广元身为天玄宗掌门,修为已是归虚大圆满境界,只差一步便可入圣。这样的势力用饱含怒意的口吻说话,光是威压就让陆筱心神一阵不稳,差一点儿就从朗逸身体里退出去了。
握住秦歌的一只手,她深吸口气,抬起头朗声道:“掌门容禀,非是朗逸无故加害同门,而是为我天玄宗除贼心切,事急从权,若有不当之处,还请掌门赎罪。”
凌渡一听这话,开口就要大骂,可嘴刚刚张到一半,又忽然死死闭上,更加让他险些魂飞魄散的是,他发现自己竟然除了思想之外,所有的肢体动作都做不了了,连转动眼球和表情都做不出来。
秦歌知道陆筱跟柳广元扯淡是为了拖延时间,自然不会容许凌渡跑出来捣乱。他现在能够自由操控水,而成年人体的百分之六七十都是水分,想要控制住凌渡的行动,简直不要太简单。
柳广元听了陆筱的话,眉头不由一皱,说:“除贼?贼在哪里?”
陆筱伸臂一直凌渡,说:“正是凌渡师兄!”
柳广元脸色顿时一沉,怒声道:“放肆!你凌渡师兄三岁起就被老夫收在膝下,自幼便尊敬师长,修炼也勤勤恳恳,怎么可能是贼?他是老夫养大的,难道老夫也是贼吗?”
陆筱慌忙装出战战兢兢的模样,躬身道:“掌门息怒!朗逸怎敢诽谤师长?只是朗逸句句都是肺腑之言,凌渡师兄他确实是我宗门大害,如若不尽早除之,迟早要陷天玄宗于大乱之中啊!”
柳广元大怒:“一派胡言!朗逸,今日你如果不跟老夫解释清楚,即便你是当朝太师之子,老夫也要给你一个难忘的教训!”
说完这句话,他自己心里倒是一阵憋屈。
以他的性子,本应该不跟朗逸废话直接将他斩杀的,可天玄宗在傲汉国的地位,只是区区一个一等宗门而已,基本毫无特权可言,与另外两个神界一等宗门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朗逸的父亲乃当朝权贵,双方仅仅是平辈论交,柳广元别说杀人,就是只想单纯的教训一下朗逸,也必须得找个说得过去理由才行,不憋屈才怪。
“回禀掌门,就在刚才,凌渡师兄已经在朗逸的追问下亲口承认伙同司马嫣毒害了司马将军,如此包藏祸心之徒,如若不加以处置,迟早还会闯出更加惊天动地的祸事来,到那时,魔王陛下怪罪下来,怕是整个天玄宗都要受他牵连了。”陆筱侃侃而谈道。
柳广元闻言,如剑般的双目就看向了凌渡,见他垂头不语,显然是一副默认的姿态,虽然不解,但心里还是一咯噔。
想了想,他呵斥道:“胡说八道!凌渡他与司马将军远日无仇,近日无怨,为何要加害于他?再者,那司马嫣敬孝之心天下皆知,又怎会毒害自己的亲生爷爷?
朗逸,你不但伤害同门,还编造出如此荒谬不堪的谎言妄图陷害天玄宗,其心可诛!今日,就让老夫替朗太师好好教训一下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徒。”
话音落下,柳广元并指朝陆筱一指,一道由灵气凝聚而成的长鞭便挟带着风雷之势,仿佛毒蛇一般向陆筱呼啸而去。
这一鞭子要是抽实了,陆筱的心脉必定会遭到重创,即便不死,这辈子也要百分百告别修行之路了。
可见,柳广元出手根本就不是一般的狠辣。
秦歌见状,再也顾不得身份暴露与否,一扯陆筱的胳膊就将他拉到身后,同时心念一起,整个酒楼内的水、包括后院的井水都顷刻间处在他的掌控之下。
然而,当他马上就要发力迎击柳广元的灵鞭时,一道阴阳怪气中带着不容人忽视的强大的声音忽然响起。
“呦!柳掌门好大的威风,连当朝太师之子都说打就打,难道天玄宗什么时候已经把山门开到了波旬城内吗?”
秦歌虽然不知道来者是谁,但听话音也知道跟柳广元不对付,连忙不动声色的将念力通通撤了回来。
与此同时,柳广元也将灵鞭收了回去,只是脸色铁青,显然心里超级不爽。
秦歌转头四下看了看,楼下空空如也,那些扈安带来的兵丁和看热闹的百姓早就被柳广元吓跑了,街上连条狗都没有,不由对陆筱奇怪道:“说话这人是谁?挺有我的风范的嘛!”
陆筱听他这么一说,微微愣了一下,随即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表情怪异的看着他,问:“你确定很像你?”
秦歌被她笑得莫名其妙,但还是点点头,说:“是啊!你不觉得吗?”
陆筱猛点头,只是咯咯咯的笑声却怎么也止不住。
秦歌还想追问,眼角忽然瞥见一抹红色的身影缓缓从街角走了出来。
只见那人面容苍老却颌下光光无须,一双小眼精光四射,炯炯有神。他头戴巾,身穿大红色蟒衣,脚踏白底皂靴,明明老态龙钟,却自有一股专属于上位者的威严。
不过,这老头再威严也没用,因为秦歌已经猜出了他的身份——太监。
他刚才竟然说一个太监很有自己的风范,陆筱不笑才怪。
男人在女人面前出了丑,很容易恼羞成怒,于是秦歌习惯性的抡圆了手臂,就在陆筱的屁股上抽了一巴掌。
陆筱“啊”的一声轻叫,看向秦歌的目光中就雾气迷蒙的像要滴出水来。
虽然刚才听秦歌喊出了那声“公主殿下”,可天宫爱不懂啥意思啊!眼见自家主人跟一个大男人眉来眼去,还抽了对方的屁股,再也忍受不住,弯腰跑到一边干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