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宜,忍住了。

“走。”阿姒打开茶水间的门放朱莎莎出来,拽了她和纳兰德性就跑。跑到门口想起沙发里还有个英陈,折回来给她松绑,一起带走。

“去哪?”纳兰德性问。

“风潇的确是个狡猾的人,也是个念旧的人。我跟他虽然有仇,但总有个远近亲疏。他才不是个甘愿把自己失之交臂的猎物拱手让给敌人的人。死也死得这么滴水不漏,风潇果然就是风潇。”见纳兰德性一脸不明白,阿姒又看了看手心,苦笑说,“他把闯结界的方法传授给我了,临死生效。也就是说,他把你的生死,全部托付给我了。”

原来这就是风潇连同巫力一起附赠给阿姒的东西。

原来他并不是用自己的死向玄臾换取纳兰德性的自由?而是想拖住玄臾,为阿姒争取转圜之机吗?他们三个人互相不确定彼此夺纳兰德性灵魂的目的,所以他将死仍在权衡,权衡纳兰德性的灵魂,是交给玄臾比较好,还是交给阿姒比较好,是么?自己生前得不到的东西,死后就退一步做个人情送给故人吗?他的每一步都走得城府极深、走得让人琢磨不透,叫人不知该感动还是憎恶。风潇果然就是风潇。

从没有一个人,让纳兰德性在心里害怕唾骂到这种程度。希望与失望,不断不断地交杂碰撞。该死的风潇,让他天翻地覆,让他心乱如麻。

阿姒后面的话,他基本没听进去,好像是说,“我们要找个空旷的场地……打开结界通道……四个人……耗灵力……那边……一场恶战……”

“刚刚那人是谁?”朱莎莎几次踟蹰回望,终于忍不住问。

“玄臾。”阿姒答。

“可是声音好像……”

好像钟秦,她一定要说。阿姒不答,一脚踹穿大门。然而始料未及的是,门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聚集了百十名凡人,其中有她家的保安,也有附近的邻居,还有很多没见过的生面孔,正风风火火赶来。

几个人一看,立即觉察不对——这些人都目光呆滞面无表情,动作也很僵硬迟缓,跟早前傀儡化了的狱警如出一辙。

阿姒大喝一声“不好!”就要关门。然而门上一秒已经被她踢烂了,根本挡不住“傀儡”们的来势汹汹。他们伸手来撕扯,他们张开血盆大口……

“拜托了殿下。”阿姒看英陈一眼,两人达成共识,将纳兰德性和朱莎莎护在身后,一边倒退一边联手抵御“傀儡”们的进攻。

一退再退,很快退到了刚才所在的客厅,两个人徒手应付千百人已经显得吃力,于是各自凝气,发动灵术与巫术。一招下去,几乎扫平整个房子。然而“傀儡”们重生的速度之快是超出想象的,不过眨眼工夫,四个人又被团团包围。

“不行,这样下去会被耗死。”阿姒腾出右手,神到身后弹开,手心里的红印又开始放出血色的光芒,“你们把手放上来,我们强行闯结——唔……”话没说完骤然一痛,她回头看,右手被一个齐腰高的娃娃一口咬住。那娃娃年龄虽小,却好像长了钢牙的机器一样,头一仰,就把她手掌上的肉撕掉了一大块。紧接着吐掉,又要来咬。

幸亏纳兰德性随手抄起一根擀面杖塞到娃娃嘴里,阿姒手心的红印才没被咬烂。

纳兰德性心想客厅怎么还放着擀面杖?过年阖家团圆包饺子然后忘收了吗?结果定睛一看,哪儿是擀面杖,居然是一个人断掉的小胳膊。

纷乱中想去看看那人断掉的胳膊还能不能再长出来,但放眼望去全是残肢断体,触目惊心。

心里在呼喊“停下”,可是他知道就算出于自保,阿姒和英陈也不会听他的话停下。脑袋里很乱,好像看着血肉横飞无能为力,自己就变成了杀人的刽子手。尽管这些人可能并不会死。可是万一有一两个不能够复活、或者复活后不能够恢复肢体健全,怎么办?

身后传来一声轻蔑的笑,刚听出音色后颈就一凉被人握住,根本来不及躲避。

“哼哼,小小地牢,还想困住我?”玄臾的声音,在耳边放肆张狂。阿姒等人闻声回头,见玄臾已经冲破足有三米厚的钢筋水泥地板冒出头来,还制住了纳兰德性,大为震惊。一震惊就忘了打斗,很快被“傀儡”们一拥而上拉扯住手脚,好像拷上了锁链一样,再反抗已经处于劣势。

“真没想到啊阿姒,我视你为盟友,你却一再阴我。不想搭我的顺风车回家了吗?”

“玄臾,我随你处置,你放过所有人。”纳兰德性决定英勇就义。他觉得自己这一刻的表现帅气极了,应该被录下来放给后人瞻仰悼念,或者未来中小学历史课上会学到曾有一个人类英雄舍己救人。

然而这只是他高度紧张下的胡思乱想而已。没有人会认得他这无名小卒。

“怎么放?”

“解药。”

“没有。”

“没……有?”

“是啊,没有。你不也知道吗,这药是我从半篇曲谱里一点一点半推半算出来的半成品,会出现什么样的药效都是不可预料的,哪还有什么解药。第一批药出来时仅仅可以麻痹兽类神智几秒,用在赛马场那批土蝼身上,还很弱,你也是见识过的。第二批我叫人改用了一个同位素,功效延长了。后来几批又陆续试了几种手性分子,不仅麻痹作用更大,而且阴差阳错竟然研究出了‘肉身不死’的效用,我想,巫彭原稿里的方程式都未必有这么大的威力吧。真是,我也不想


状态提示:第112章 野心家--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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