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夫人,是的。是宫里头的来的消息,千真万确。”
“怎么会这样?”喃喃低吟几句,顾琴沁放开抓着管家的手,跌坐到椅子上。
“夫人,我们该如何是好?”遭逢此巨变,管家也是没了主意,弯身到顾琴沁身前,请示着。
“我怎么知道,你问我。我怎么知道,滚,滚。滚出去。”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嫁给许皖年还没有几日,甚至连洞房都没有圆。许皖年居然要被处斩了,这让顾琴沁如何接受。
一改往日温柔贤淑的常态,顾琴沁的脸色变得格外狰狞,将管家骂出房门。
等的房中无人之后,努力定下心神,顾琴沁从衣袖里拿出一根竹子做的小管。走到窗边,对着窗外一吹。
锐利的几声声响响彻天际,很快,高墙之外又有几声同样的声响传来。顾琴沁才是收好竹管,走到一旁。
手中的竹管是在淮阳,被薄家休弃的时候,救她的那个男子所给。那个男子还说,如若有事,吹响竹管他就会来。包括离开淮阳来到京城寻找许皖年,还有破坏许皖年对易无鸢的信任,还有用死来逼着许皖年迎娶自己。
都是那个男子教给顾琴沁的。此时此刻,许皖年命悬一线,那个陌生的男子倒是成了顾琴沁最后的救命稻草。
男子没有让顾琴沁失望,夜幕降临的时候,偷偷的从窗外跳入顾琴沁房中。
仔细打量过四周,发现四下无人,顾琴沁才是小心的关上房门。
男子半眯着眼眸,慵懒的坐到一旁,漫不经心的瞟着顾琴沁,
“你找我?”
“是。”顾琴沁答,还没说出所求之事,人已经先跪下去,
“公子,宫里头来了消息。我夫君被打入天牢,三日后就要被问斩。公子您神通广大的,请公子出手相救。”
“许皖年?”睁开半眯着的眸子,男子轻轻挑了挑眉。哼出许皖年的名字,又看向顾琴沁,
“杀他可是皇上下的命令。莫说我救不了,就像我救得了,我也不会去救他。”
“什么?”没有想到男子会说出这样的言语,顾琴沁一时怔在原地,愣愣的看着男子。
“因为,他死了比他活着对我有益。”无视着顾琴沁呆愣的表情,男子自顾答。
这回终于听明白男子的话,顾琴沁猛的就落下眼泪,不停的在男子跟前磕着头,
“公子,求求您,救救我相公吧!”
“别求了,没有用的。”没有被顾琴沁哀切的话语所感动,男子露出不耐的神色,挥了挥手,
“伤了昭和公主的心,如今昭和公主一心想着去塞北和亲。皇帝能饶了他么,不将你们许家满门上下全部处斩已是大恩。”
顷刻间,从男子的言语中,顾琴沁像是明白什么,
“那你还让我上京城来,还让我处心积虑的嫁给他?”
“你不嫁给他,我怎么让他死呢?”也不怕顾琴沁明白,男子悠悠说道。
“你利用我?”
“你本来就是一棵棋子,何来利用之说?”男子挑了挑眉,
“别把自己说的多委屈似的,当初你也不是瞧不上许家商贾人家,没有权势么。如今许皖年当上尚书大人,你就没有心生悔意?顾琴沁,别装了,你不是清高之人。”
“你……”本以为自己为自己谋了一个好的未来,没想到算盘再次落空。顾琴沁怒从心生,瞪着男子,居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毫不在意的瞥过顾琴沁一眼,男子又吐出一句,
“好了,我要走了。顾琴沁,你这种姿色,入了青楼也是个极好的去处的。当个花魁,倒也是可以的。许皖年既然已经无救,你也没必要守着他不是。再会。”懒洋洋的数落顾琴沁几句,男子才是提脚,跃出窗外。
留下气愤中的顾琴沁,屹立房中。
心中却是无比的明白,男子所言,着实不假。许皖年犯此大错,左右是活不成了。自己实在是没有必要,硬要陪着他一起死。
其实,男子说的极对,当初她正是因为看不上许家商贾人家,空有钱财,才故意去撩拨薄光的。后来许皖年衣锦还乡,她也确实心生悔意。尽管薄家不休她,她也会让薄家将她休了的。
她顾琴沁,配的上世间最好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