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倾城的语气很坚决,又透着几分似水的温柔,让欧阳璟产生了几分这番话不是出自她口的错觉。
但看到她无比炽热、真挚的眼神,他知道自己没有听错。
欧阳璟紧握住她的双手,心中充满动容与温暖,有她这一句话,他怎还会舍得放她离开?之前所受的那些苦难与折磨,他的隐忍与难过都是值得的,都因柳倾城而有了格外不同的意义。
柳倾城反握住他的手掌,手指在他的掌心轻微摩挲着,继续解释道:“那晚发生了许多事,倾桐屡次挑衅,太医说你的伤势很重可能熬不过绪也受到刺激很激动……想到你可能再也醒不过来,我已经近乎崩溃,所以……”
“别再说了,我懂了,是我狭隘了。”欧阳璟将柳倾城揽入怀中,轻抚着她的黑发,没想到她独自一人承担着如此大的压力。
他深知柳倾城要强的性子,若非真的无法坚持下去,她是不会轻易将内心的痛苦与折磨向他人倾吐的。那晚是他过于狭隘,一见到那样暧昧的场面就开始不受控制的去想柳倾城嫁给沈白衣或许只是出于感情,所以他心生嫉妒与绝望,只感觉整个人都没了再咬牙坚持的动力,倒不如寻一处荒地,自生自灭为好。
而他心中对于柳倾城和沈白衣之间关系的疑惑,在这一刻,尽数消散了。
柳倾城擎着力气,以防自己压在他的伤口上,她仰起头看着欧阳璟坚毅的下巴,道:“你还有什么问题,我今日一并回答了,这样我们之间就不会再出现这次这种情况了。”
“不,不会再有这样的情况了。”欧阳璟紧紧揽着她,偏过头在她的额前印下一吻,道:“日后纵然是要我粉身碎骨,我也不会再轻易的离开你。”
“你真的不会再不辞而别丢下我一个人了?”柳倾城有些心慌,她无法想象若再遇到同样的情况,欧阳璟丢下她独自承担一切的话,她会变得如何。
欧阳璟心知是自己经常的不辞而别,给柳倾城造成了一定的影响,他垂下眼眸认真的看进柳倾城的眼里,道:“死生同,一诺千金重。”
短短七个字,用低沉严肃的口吻说出来,也有了令人安心的力量。
柳倾城变得轻松起来,她仰起头在欧阳璟的薄唇上轻轻一吻,而后坐起身来笑着轻拍下对方的额头,道:“这句话我记在心里了,若你违背了诺言,纵然穷极碧落黄泉,我也一定不会饶过你的。”
说完,她便拿起一旁的水囊,冲欧阳璟晃了晃,道:“我去给你弄点水来,你再休息一会儿。”
正当她拿着水囊经过石榻时,手腕被欧阳璟握住了,柳倾城回身去看,就见到欧阳璟坐在榻上仰着头用格外明亮的眼神看着自己,很像是不舍得主人离开的宠物一般,只差身后没有尾巴摇上一摇了。
柳倾城被他可爱的模样逗乐出声,她拍拍欧阳璟的手背,道:“不过一里之外就有条山溪,我去去就回,你别露出这种可怜兮兮的眼神,看得我好想蹂躏你一下。”
欧阳璟摇摇头,不肯松手:“我不渴,就是想让你多陪我说说话,感觉许久都未曾听过你的声音,我想多听听。”
他的目光自始至终都不曾离开柳倾城,手紧紧的抓着她的皓腕,舍得不放手。
柳倾城的心几乎快要被他温柔的目光所融化,她转念一想眼下欧阳璟刚挺过难关,身边不能离开人照顾,她便放下水囊重新坐了下来,打算等月黛回来之后再去为他打水。
趁着这个机会,她想与欧阳璟商量一下未来的打算,于是她简单的分析了一下当下的形势,道:“沈慕飞被苍夏掌控,这无疑是个很好的打破僵局的机会,也许战争很快就会结束了。你觉得呢?”
欧阳璟淡淡的点点头,将身体重新倚靠在山洞的石壁上,道:“但愿如此,只是浣月国君蓄谋已久,我担心他不会因为沈慕飞一人,而放弃扩大版图的绝佳机会,毕竟这件事他已经筹谋了多年。”
“那就只能看在他的心里,到底是自己宠爱的儿子重要,还是他的野心重要了。”
柳倾城没见过浣月国君,也摸不清对方的性子,但是她曾对国君宠溺沈慕飞的事有所耳闻,她觉得虎毒不食子,相信这位从未谋面的国君也不会为了满足自己的野心而葬送自己心爱儿子的性命。
然而,欧阳璟却并不赞同,他沉声说道:“不能将希望寄托于对手的心软,若想尽快结束这场战争,只怕还有一段艰难的路程要走。”
“那我们要尽快离开这里了,若是你的下落被敌人知晓,只怕就会让他们有了可以和苍夏谈判的资本,那就不好了。”
“嗯,”欧阳璟轻轻叹了口气,眉宇间被几分淡淡的忧愁所笼罩,他握紧柳倾城的手,语气凝重的说道:“其实前几天的时候,我与妙玲姑娘曾意外遇到过裴之涣的军队,幸亏妙玲姑娘聪慧机敏,甩掉了对方的人,我担心他们很快就要查到这里来。”
“怪不得你会躲在这荒镇居住。”柳倾城恍然大悟,她担忧的看了一眼欧阳璟胸前的伤口,道:“只是我担心你的伤,若近期奔波的话,对你的身体没有好处。”
“我的伤是小事,仔细一些不会有碍,我担心会因此拖累你们,这样就麻烦了。”欧阳璟愁眉紧锁,顿了顿又加了一句,“我最担心的就是小溪。”
欧阳溪本就没有多少自保能力,再加上先前被欧阳璟毒害,身体更不比从前。若她再一次落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