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时候,不能因为私人感情而动摇政治立场,否则可能会因一时的心软毁了整盘布局的心血。
欧阳璟很是委婉的表达了自己的立场,沈白衣也表示很理解,他略有些失落的点了点头,笑道:“是白衣一时间忘了彼此的立场,欧阳不用放在心上,只希望慕飞在贵国的这几年能够真的有所改变,相信父皇若是知道他有所担当,也一定会很欣慰。”
“沈兄,欧阳冒昧的问一句,你认为你的父皇真的会如此轻易的放弃他筹谋多年的帝国梦吗?”
“我不知道,”沈白衣微微摇了摇头,他沉思片刻后,倏然展颜说道:“但是他不是已经同意和解了吗?所以,我想这个问题也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欧阳璟轻叹一声,道:“话虽如此,但是事情进展的太过顺利,反而会觉得有些不可置信。大概是过去的这一年时光里经历了太多波折,若不出现一些意外情况,反而会有些不习惯。”
“其实,父皇很是疼爱慕飞,疼爱的程度甚至比你所能想象的还要深沉。听闻慕飞是父皇最爱的妃子所出,只是由于难产在慕飞刚落地就离世了,因此父皇对慕飞百般宠溺,给予他最大的保护,同时也给予他非常高的期望。”
沈慕飞娓娓道来,说话的语气很是平淡,像是在叙述与他毫不相干之人的故事。
“父皇想把一切最好的东西都给他,当然也包括他打拼下来的天下。只是,慕官谈经论史,武功也因怠慢基本功而长进不大,他志不在天下,父皇这才断了这份心思。”
欧阳璟静静的听着,这与他所了解到的事实并不相符,但是他想这其中定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只听沈白衣继续说道:“后来父皇册封我为太子,一切就变了,慕飞原本总是黏在我身边,但自从我成为太子之后,慕飞就开始逐渐疏远我,并处处要与我一较高下。起初我只是以为他又在闹小孩子脾气,但后来他的敌意越演越烈,最终变成了如今的这种境地。”
听到他的话,欧阳璟已经了解了,怪不得柳倾城的方法会对沈慕飞奏效,不单单是因为他担心会祸及自己,而是他们两兄弟本来就有深厚的感情基础存在,只是后来大概因为怕被父皇轻视,极力想要证明自己的能力,这才使沈慕飞逐渐远离沈白衣,甚至与他作对。
沈白衣淡笑着看向欧阳璟,说道:“而父皇迟迟不肯将太子位传给慕飞,也是担忧以他的性子会被宫廷斗争累及无法自保,这片苦心或许慕飞一时无法理解,但是他早晚会明白的。至于欧阳兄的担忧,也是没必要的。父皇为了慕飞,也会点头同意和解的。”
“既然如此,那当初白衣为何还要多费一番功夫来到苍夏的军营?”欧阳璟直直的看向沈白衣,不等他回答,他已经给出了答案:“其实你是为了倾城而来的,对吗?”
“事已至此,何须多问呢?”沈白衣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他垂眸掩盖住眼底的失落与苦涩,举起茶杯冲着欧阳璟淡淡一笑,道:“这杯我敬你,为了这场被及时化解的干戈,为了天下苍生。”
欧阳璟也拿起茶杯,与他手中的杯子轻轻一碰,道:“应该是我敬你,一切尽在不言中。”
“一切尽在不言中。”
两盏茶杯在空中交碰发出清脆的一声响音,两人相视而笑,许多事也就此随风消散,没有再被提起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