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你说不思量是什么意思?难道简阳哥哥对我的好都是假的吗?他为何、为何要写这样的话?”
柳倾城不忍心看着她这般难过,但知道这段感情也算得上她的初恋,就这样残忍的终结确实难以接受。
她将欧阳溪揽入怀里,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安慰道:“他对你的好,自然是真的,但只是没有爱情的感觉。你还这么年轻,早晚会遇到一个能真正怜你、爱你的男人。”
“可怎么会有比简阳哥哥更温柔体贴的人呢?”
欧阳溪啜泣着喃喃自语,将手中的诗看了一遍又一遍,却始终不肯相信这是简阳的亲笔信。
她不肯就此放弃,想到今日听到的赐婚传言,她问道:“倾城,你知道皇上赐婚的事吗?告诉我,那不是真的,对不对?简阳哥哥心里是有我的,他不可能会娶一个他完全不认识的人。”
柳倾城轻叹口气,不知该如何告诉她这个残忍的事实。
欧阳溪太过单纯,一直憧憬着能与简阳在一起,一直天真地以为简阳便如她所看到的那般简单而干净。
然而,现实过于残忍,她如果知道全部的真相,会不会就此崩溃?
柳倾城不敢冒险,只能尽力掩盖现实的残忍,试图将伤害降到最低。
“听闻简阳在殿试上表现优秀,皇上很是欣赏他的才华,于是下旨令他在三日后完婚,迎娶凝晓公主。”
“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欧阳溪睁大满含泪水的双眼,使劲摇着头否定自己所听到的一切,可柳倾城带着同情的目光却又令她不得不信。
心情到了崩溃的边缘,欧阳溪觉得自己快要窒息。
她猛地推开柳倾城站起来,踉跄着向苍茫的夜色中跑去。
柳倾城怕她出事,连忙追了上去,只是那夜大火摔伤的膝盖还未痊愈,她竟然觉得有些吃力,唯有用上全部的力气才没有跟丢。
欧阳溪来到了天香楼,这里便是状元宴的所在。
她不顾店家小二的阻拦,径直跑上三楼,跑到正在向诸位大臣敬酒的简阳面前。
见到郡主突然出现在此,又哭的梨花带雨,众人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坐在角落里的欧阳璟见到她泪如雨下的模样,藏在袖口中的手慢慢地收紧。
“简阳哥哥,我等了你一天,你为何没有回去?又为什么写这首词给我?”
欧阳溪将紧握在手中的纸张塞回到简阳的手中,目光哀怨而委屈,看得令人心碎。
简阳不敢直视她的目光,只能偏过头沉默地握紧那个纸团,小声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见他两人这番模样,有心人都能猜得出其中几分缘由,八卦之声顿起。
这时,欧阳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倏然将酒杯重重地放回桌上,起身走到欧阳溪面前,一把将她揽入怀里,道:“小溪乖,不要难过。”
宽厚的怀抱令欧阳溪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委屈与难过,她揪着哥哥的衣襟,痛哭出声。
欧阳璟温柔地抚着她的后背给予安慰,目光如锋利的刀刃盯着一旁的简阳。
察觉到他冰冷而锐利的目光,简阳心虚地垂下头,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楼内的气氛一时陷入僵局,这时太子欧阳祁站了出来,走到三人身边,笑容里不掩讥讽之意。
“郡主如此伤心,可是听闻简大状元要为驸马的消息?其实,若郡主不介意,也可以请你哥哥向皇上请旨,将你再嫁与他嘛。反正男人三妻四妾,也属情理之中的事。”
说着,他看向周围的一众朝臣,问道:“大家伙说,是不是吗?”
此言一出,大家哄然而笑,这令欧阳璟的眼神更加阴鸷。
正上楼的柳倾城听到太子的话,气冲冲地走过来护在欧阳溪面前,挑眉笑道:“朝三暮四的男人,还真是可悲!连专心爱一个人如此简单的事都办不到,更何来专心国家大事,成就宏图伟业?”
见欧阳祁欲开口驳斥,柳倾城将手指竖在唇边示意他噤声,道:“我劝太子还是赶快回去洗洗睡吧,否则改天哪个手下不小心把别人的房子烧着了,到时候闹起来恐怕您就没有心情安睡了。”
此话意有所指,简阳心中大骇,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正在璟王怀中哭泣的女孩子。
而欧阳祁装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勉强地扯出一抹笑容,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太子确定要我说明白吗?”
柳倾城将目光转向简阳,道:“我奉劝某些人,做人做事要给自己积点德,总做伤天害理的事,迟早会遭报应。”
她回过头看向欧阳璟,指了指哭声渐弱的欧阳溪,轻声问道:“怎么办?”
欧阳璟紧皱着眉头,感觉到怀中柔弱的身体正瑟瑟发抖,哭得伤心欲绝,心知再这样下去,她肯定要哭晕不可。
他向来最心疼这个唯一的妹妹,从见不得她掉半颗眼泪,而如今她为了另一个男人而哭得伤心欲绝,这令欧阳璟心中百感交集。
见如何也劝慰不了,欧阳璟万般无奈之下,只能扬起手来向她的后颈劈下一掌,欧阳溪立即晕睡过去。
他将妹妹打横抱在怀里,对简阳冷冷地说道:“去了松阳,最好不要再回京城。否则,休怪我狠辣无情。”
说完,他不再停留,头也不回地抱着满脸泪痕的欧阳溪下楼去了。
柳倾城见状急忙跟上,细心地脱下罩衫给欧阳溪披上,生怕微凉的夜风令她旧疾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