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张爱玲曾说过一句话,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要遇见的人,于千万年时间的无涯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没有别的话可说,惟有轻轻地问一声:噢,你也在这里?
她用一句话解释了缘分的神奇性,又用一句话概括了邂逅缘分时应该持有的态度,毛小乐心里想的也是这句话,可他不会说出“你也在这里”这句话,他会说,你******居然也在这里?
这并不是毛小乐粗鄙,而是因他在经历缘聚缘散时,起伏的心情因缘聚而激动,因缘散而悲伤。他毕竟也只是一个人,能够在千万年和千万人这么浩瀚的时间和人群里邂逅到缘分,不激动才真正的有问题。
“文凤……”毛小乐走了进去,脚步轻盈而落地无声,行到文凤身前时轻声喊了一句。
咚!
文凤手上的花篮应声而落,脸上的表情急剧变化,从最开始面无表情,继而变得惊讶,随后又显露出一丝难过,然后难过稍纵即逝,起而代之的则是她眼睛里的雾气。
她的表情丰富多彩,与她的表情搭配起来的还有她隐隐颤抖的身子,她认得这个声音,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就遗忘了声音的主人,七年的软禁生涯不仅洗掉了她身上的铅华,也洗干净了她脑袋里的记忆,从她听到那个声音响起的那一刻起,她苍白黯淡的记忆就已经再次被跌宕起伏的心绪从心底拉了出来。
“是你……”文凤抬起头,盯着眼前这个男子。
她已经认出了眼前的男子,但她并没有叫出毛小乐的名字,因为她根本不清楚毛小乐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和目的,她被关了七年,她就必须要学会保护自己,毛小乐的出现并不能抵消她心里的戒备,即便毛小乐牵动了她某一根敏感的神经,因为她觉得不管毛小乐有没有出现,她都只有自己一个人。
毛小乐很清楚的觉察到了文凤眼睛的孤单,这种据而远之将他当做一个陌生人的反应让他的心情更加沉重。
毛小乐不声不吭的坐到了走廊上,坐在了文凤的身前。
“你怎么会在这里?”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文凤欺负的心绪逐渐平静下来,随即擦了擦眼角,轻声问道。她的嗓音非常好听,有一种空灵的质感,听起来酥酥麻麻,很是特别。
“我他妈被人绑架了。”毛小乐嘴上叼着一根青草,很是郁闷的骂道。将手上的蔓藤一扔,放开了何应龙,这老家伙,反正现在手脚筋都已经断了,而且还被绑成粽子一样,想要搞出幺蛾子也不可能。
毛小乐心里非常郁闷,自己这个三好村民居然也会被人绑架,这简直就没有天理了,不过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绑架之后,居然可以找到文凤,这一点,倒是冲淡了他被绑架的憋屈,不过对刁传耀的仇恨却根本没有减低多少。
“对了文凤,你想不想离开这个鬼地方?”毛小乐没心情跟文凤寒暄,直接问了她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反正毛小乐现在一秒钟也不想在仙人山多待,而今要不是发现文凤也在这里,他说不定在茶园洗个澡,连宵夜不会吃,就动身朝仙人村回去。
文凤被关在这里七年时间,哪有不愿意回去的,仙人山里的生活单调而又空洞,文凤排解寂寞的唯一就是编花篮,可她被关了七年,起码编了上千个花篮,要是继续这样下去,她恐怕都要被人称作是花篮小姐了。
是以,这文凤哪有不愿跟毛小乐一起走的道理。
见文凤点头,毛小乐也松了一口气,不过现在时间已经太晚,眼看就要到傍晚时间,这个时候出山,不就等于是向山里的老虎豹子挑衅吗?毛小乐还没那么大的胆子,敢去跟老虎豹子叫板,是以,稍稍沉吟了一下,便打算休息一晚上再走。
文凤听毛小乐晚上要住下来,很是错愕了一下,随即便慌慌张张的起身去收拾屋子连带把毛小乐要吃的那份饭菜做出来。
另外一边,听到毛小乐要带文凤离开大山,登时就急了眼,涨红着脸在院子里咆哮,“小畜生,你敢带文凤出去,我包你活不过今年春节!”
这就是赤裸裸的威胁了,何应龙就算被绑了手脚,身上的胆气也没有弱多少,他住在这里的原因全都是因为文凤,这是主子交代他的任务,要他看好文凤,自己被毛小乐挑断手脚筋不要紧,关键是文凤被带走的话,他就只有把提着自己的脑袋去见主子。
何应龙并不是胆小鬼,但一想到主子对付任务失败的人会用哪些手段的时候,整个人不寒而栗,除非他想体验一下痛到骨髓是什么滋味,否则肯定不会眼睁睁看着任务失败。
何应龙觉得自己必须要想点办法来阻止毛小乐,眼眶里的眼珠子一转,何应龙便已经张口咆哮了起来,“小畜生,我告诉你,文凤是主子叫我软禁在这里的,你要是带走文凤,就是得罪主子,就是跟我们北帮为敌!******,不要说你是个一无是处的小混蛋,就算你是哪个高官富豪生的少爷公子,主子要你死,你就绝对不可能活。”
“你他妈是在威胁我?!”毛小乐恼了,这王八蛋被挑断了手脚筋还这么猖狂,一点都分不清轻重。
毛小乐一脚踩在何应龙脸上,沾了泥巴的鞋底在他脸上印出一个清楚的鞋印,“呸!你崩跟我说什么主子,我现在要是杀你的话,你主子就算是神仙也救不了你!落到我的手里,你就最好老实一点!”
言罢,毛小乐又重重的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