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老汉自然不好说他只是客套,反正人都坐下了,他也不好撵,只能略带不满地看了何婶几眼,可人家何婶两只眼睛只盯着盘子里的白肉,转都不会转了,哪里还会注意到别的怨念?
屈老汉无奈,只能去把进门就关上的街门打开,家里留了个比自己小不了几岁的女人吃饭,再关起门传出谣言好说不好听。
虽然他不在乎花心不花心的名声,以往多情的事也没少干,可他真没想过哪一天会跟这样一个人老珠黄的黄脸婆子扯上关系,若是传出什么,他都没脸见人了,他最爱的还是白白嫩嫩的小妇人。
等屈老汉坐好,凌小柔盛了三碗粥,分别给屈老汉和何婶递过去,自己也留了一碗,又将油盐卷端上来。
屈老汉和凌小柔这边刚提起筷子,何婶已迫不及待地向蒜泥白肉夹去,一筷子就夹走五六片白肉。
屈老汉鼻翼动了两动,若是以他从前的吃饭速度,这盘蒜泥白肉最后能吃上两片也就差不多了,可像何婶这样风卷残云的吃法,他又觉得实在是丢他读书人的脸面。
可不吃吧,眼看凌小柔为他做的美食都要被别人吃掉,屈老汉也豁了出去,丢脸就丢脸吧,吃到肚子才是自己的。
至于这顿饭吃完,往后他坚决不会请这些粗鄙的人来家里吃饭,也太影响心情了。
凌小柔吃惊地看屈老汉鼓着腮帮子跟何婶抢肉吃,之前她可是领教了屈老汉吃饭的慢功,能将一桌酒席从中午吃到晚上的人,吃起肉也能这般狼吞虎咽?
想想原本一大盘子蒜泥白肉,可看二位的吃相,她还是不要凑热闹了,夹着菠菜,吃着黄瓜,就着粥吃了两个油盐卷,微凉的油盐卷有着不一样的嚼劲,葱花香、油香混在一起,咸淡适宜,可是比馒头好吃多了。
吃饱喝足,看看已经空了的肉盘子,再看看有些抢出火气的屈老汉和何婶,凌小柔说了句:“爹,何婶,我上工去了。”
便落荒而逃,至少不用她收拾碗盘,上工还真是个好借口。
又是昨日的时间来到海味轩,门外卖香辣蟹的伙计已经将香辣蟹搬出来,正一只一只地用荷叶包好递给面前争抢的客人。
照这个卖法螃蟹真有些不够卖了,凌小柔就想在香辣蟹的基础上再多些别的什么来缓解压力。
想来想烤生蚝、烤扇贝也搬到海味轩门前吧,这样一部分人的注意力被烤生蚝吸引过去,多少能缓解一下香辣蟹的压力。
可结果呢?看到门前分成两批,一批继续追捧香辣蟹,一批对烤生蚝烤扇贝充满激情,眼看是越聚越多的人,凌小柔真是痛并快乐着。
她开的是海味轩食铺好吧,可怎么被她做出路边摊的感觉了?不过这银子哗哗进口袋的感觉还是真不错。
屈老汉一上午的时间运了三趟水,自从有了蓄水池后,装水的速度也快了,他的水在渭城府里也传出了名,甚至有时刚刚赶车进城水就被分抢一空。
屈老汉好不得意,虽然卖水的钱在他看来都是小钱,可架不住这些小钱都是他辛苦赚来的,真是比以往成百上千两银子还珍惜。
想着赚钱不易,能省由省,屈老汉就决定往后都回‘家’吃早饭,晚上送完最后一趟水就出城,睡一觉,第二日早起也装好水进城,卖好了水就回‘家’吃凌小柔给准备的早饭,虽然省的就是几个包子钱,那也好几文呢。
而且,他真是爱死了凌小柔的厨艺,既好吃,又能省钱的好事,他干嘛不做?
只是房子就租了一个月,也没几日就要到期,他到底要不要再租下去?反正不管怎样,他早饭是一定要在凌小柔这里混吃了。
昨晚本来是要打听凌小柔在哪间酒楼做大厨,可因为没饭吃赌气忘记问了,今早又有何婶在,他还没来得及问,看来晚上还要留下来问问才成,免得房子到期后凌小柔不再租,他找不到人。
正沿着街道卖水,屈老汉就看到新开张的海味轩门前众人争抢的场面,屈老汉看的呵呵直笑,“难不成那边吃东西不要钱?”
这话顿时被旁边某路人鄙视了,“不要钱?那都是上赶着给送钱的,海味轩的东西那叫一个贵啊,一两银子只能买到两只螃蟹或是十只生蚝。”
屈老汉倒不觉得这价离谱,若是味道真好,他还吃过十两银子一盘的螃蟹呢。
只是如今的他一想到两只螃蟹就要花他辛苦赚来的一两银子,就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过去尝一尝了。
正犹豫不决,看到在海味轩门前出现的一道熟悉的身影,不正是凌小柔吗?看来她所说做大厨的地方就是海味轩了,只是屈老汉之前一直以为她会在大酒楼做工,哪想会是这样一间小小的铺子。
屈老汉什么犹豫都没了,赶着马车就往海味轩过来。
可眼看他到了近前,那道身影却进了海味轩,屈老汉把马车停在一旁,奔着海味轩里面走进去。
海味轩的伙计看到走进来的屈老汉皱了皱眉,毕竟海味轩的价位不能跟渭城府那些出名的大酒楼比,可这价也是不低,敢走进来吃饭的人也都是家中小富,就是穿着上就不可能像屈老汉这种短衣襟,一眼就看出是赚辛苦钱的。
可人都进来了,也不能给撵出去,尤其是看屈老汉虽然穿着不好,脸上也布满风吹日晒的痕迹,可气质上看却有些不凡,伙计也没敢得罪,谁知是不是哪家有钱的老爷,就好穿这一口了。
将屈老爷迎进里面,先上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