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庆生和国舅积极的张罗下,莫红绸与温向荣面对面地坐在一张桌前。
莫红绸倒没怎么着,就是面前坐着大衍皇帝李旬,莫红绸也不会怎么着,但江蒙国的右相温向荣脸上的肉却一跳一跳的,很难相信大衍国的莫将军,竟然会是位女子?
他有那么一刻,竟然在想会不会是被国舅给骗了,这个所谓的莫将军,其实是国舅让庄子管事不知在哪儿找来的,目的就是为了骗他拿出银子。
可很快,他就把这个想法给否定了,不说国舅人再浑也不会拿国家大事来骗人,就是眼前这女子的气势也不是一般人能装得出来的。
虽然温向荣没上过战场,但他接触的武将不少,莫红绸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势,那是独属于真正上过战场杀过敌的将军才能散发出来的,甚至说,江蒙国里能有她这种气势的将军也是少之又少,这是对自己实力的自信,也只有实力真正强大的人才能有这种自信。
温向荣很快就确定莫红绸真的就是大衍国的将军,一个女子能做到将军这个位置,能力出众不说,家世也定然不简单,不然普通女子可是连上战场的机会都没有的。
于是,在温向荣刻意的打探与交好之下,与一向对人比较冷漠的莫将军也是相谈甚欢。
而与此同时,再次坐下来喝酒的国舅跟庆生的交谈气氛就更加热络了许多。
想到温老头之前对他不信任的眼神,和知道他顺利接近了一个大衍国将军的事实之后,那眼神变化就已经让他很愉悦了,看这回谁还敢说他是靠着姐姐作威作福了。
至于怎么跟莫将军相谈,那就是温老头的事了,若事事都要他这个国舅操心,还要他们这些文官做什么?
五斤酒,又花了国舅一千两银子,可一想到回国后他立了功,姐夫一高兴赏他的都不止这个数,心里这个美啊。若是能将这酒献给姐夫,不更得高兴了?
只可惜无论再怎么跟庆生暗示,庆生都没表态,也是这酒若是跟白开水一样,也就不值钱了,不过想到之前庆生所说,酒是出自宁远王府,想必宁远王府会有很多吧,若是以国的名义向宁远王府买酒,就算不能管够喝,总也能比他买到的多。
这边国舅边想怎么跟宁远王府买酒,边跟庆生套近乎,温向荣刚刚也跟他交了底,让他好好跟管事多套交情,说不定从他这里真能得到意想不到的好处呢。
“兄弟,你这庄子一年不少赚吧?”
庆生挠挠头,笑得无比憨厚,“不多不多,这不是想多攒点钱娶老婆嘛。”
国舅忍不住惊叹,“啊?兄弟,你这一把年纪还没娶老婆?”
他如今三十四岁,别说是老婆,孩子都十几岁了,再过两年孙子都能有了,可眼前这个看着没比他小多少的人竟然还没娶老婆,经营这么大个庄子,竟然还没存够娶老婆的银子,这大衍国娶个老婆得多少银子?
庆生听了讪讪地道:“这不是想着先立业后成家,多攒几年钱……”
国舅拍拍庆生的肩头,语重心长地道:“兄弟,可你这样把孙子都耽误了。”
庆生难道黑脸一红,“国舅大人,我才二十三岁,不急。”
国舅的手一僵,完全没想到这个看起来跟自己也没差多少的管事,竟然才二十三?虽然二十三岁没娶亲也有些晚了,可怎么也扯不到孙子上去。
想说庆生长得老吧,又真怕打击到人,干脆端着酒杯,有些尴尬地道:“喝酒喝酒。”
庆生倒没受多大打击,他长得成熟也是好事,本来就比莫将军小两岁,若是再长得嫩了,他想娶莫将军为妻,恐怕还有得磨难了。
这边吃吃喝喝,温向荣跟莫红绸的谈话气氛有些诡异,温向荣鼓动他三寸不烂之舌,对莫将军一通猛夸,说她巾帼不让须眉,又说她以女子之身保家卫国是何等英勇,偏偏说来说去,人家莫将军就是盯着他的嘴看,偶尔再闪过一个惊奇的表情,好像在说:这老头真能白话。
温向荣说的口干舌燥,最后将之前准备的一只盒子推到莫红绸面前,他倒也不指望一次就能说动莫红绸背叛大衍,只要莫红绸在方便的时候对他们行下方便,也不枉他像猴儿一样被莫红绸盯着看的尴尬半晌了。
莫红绸打开盒子,里面躺着十二颗滚圆滚圆,大小颜色都相差无几的珠子,每一颗都差不多有鸽子蛋大了,莫红绸也不是没见识的,一看就知道这一盒珠子价值不菲。
若是依着莫红绸的性子,珠子她绝不会要,但来之前庆生可是料到人家江蒙国要见莫将军的目的,一通好劝,反正江蒙国人傻钱多,东西不要白不要。莫将军拿他们的东西,其实就跟庆生开庄子赚他们的银子差不多,断没有送到眼前的东西不要的道理。
于是,莫将军被说动了,只是迟疑了片刻,就将盒子盖上,抱在怀里,再继续盯着温向荣的嘴看。
温向荣被看的更是尴尬,从坐下开始,莫将军就说了三句话‘是你要见本将军?’‘你就是江蒙国的右相?’‘你见本将军的目的?’
之后,无论他说什么莫将军都是用那平静到有些冷漠的目光盯着他……的嘴看。
如今东西都收下了,也算是莫将军表了态,可她一直还用这个眼神盯着他看,就算他的年纪跟莫将军的爹也差不多少,但男女有别,他可是会害羞的。
于是,尴尬之中,温向荣又单方面地与莫将军寒暄了几句后,便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