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头三尺有神灵!
人在做,天在看!
抬头看,苍天绕过谁?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波吉很清楚,他这样欺骗他南川爷爷,迟早有一天是会被戳穿的。可他没有想到,这边报应……竟然来的会这么快。
当他叶叔出现的一瞬间,他只想到了,自己欺骗了他叶叔的信任逃出来,这次死定了。却忽略了……他欺骗的人,这儿还坐着一个呢。
死上加死是什么?
是连个全尸都留不下。
侧头斜睨了一眼,波吉又是一声呻吟。
最可怕的是……钱九江这小子还忒上道儿的配合了他。
这下好了吧?
他俩刚才那一番‘如果他死了,我绝对不独活’的话,到了现在,不是笑柄,是杀人的利刃!
就是悬在他们俩脑袋上的那把利刃!
叶南川多聪明的一个人?
一看见波吉跟钱九江的表情,还用多说什么吗?他什么都明白了。
“承枢,这两个小家伙,还真是有点意思。”出乎意料的是,叶南川并没有因为欺骗而勃然大怒,他笑着冲叶承枢道:“竟然连这种谎话也拿出来说。他们骗了我倒是其次,就不怕这名声传了出去,他们俩以后都讨不下媳妇儿?”
叶承枢轻笑,“爸,我一猜就知道波吉会拿什么幌子骗您。钱九江跟他默契非凡,肯定是会配合他的。怎么样,刚才爸是不是真的给这两个小兔崽子骗过去了?”
“有点儿。”叶南川点点头,“要不是你出现的及时,我还真要被这两个小家伙骗了去。”
波吉跪在地上,低着脑袋,转了转眼珠。
什么情况啊这是?
他南川爷爷没有生气?
于是,波吉心里就放下了,狗胆也大了不少,他哼哼唧唧撒娇的说道:“叶叔,本来我的计划都已经得逞了,你怎么忽然出现戳穿我嘛。”
要不是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做,他老早就已经带着钱九江成功的跑掉了呢。
都怪他叶叔忽然出现横插一脚。
把原本都已经板上钉钉的事儿,又搅和黄了!
叶承枢掀唇一笑,优雅又不失温柔,“你的意思,怪我不该出现了?”
“那倒也没有……”对于危险的感知波吉还是有的,他缩了缩脖子,嘟嘟囔囔的说道:“如果等我把钱九江带出去了,叶叔您再来跟南川爷爷谈,这样岂不是更保险嘛!”
“呵……”如咏叹调般华丽悦耳的嗓音,浅浅的笑着,像是吟游诗人在念诗一样,好听极了。
但落在波吉的耳朵里,却只有——
不寒而栗!
“你骗了家里人,骗了最宝贝你的长辈,你还有理了?如果不是长辈心疼你,你能骗过去么?你所仰仗的,无非就是家里人对你的宠爱。你觉得你这么做,有理了是不是?还聪明了是不是?”
一个又一个的质问,让波吉后脖颈子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他耷拉着脑袋,大气儿不敢喘一下。
就这么乖巧的任由他叶叔的责骂。
见波吉这模样,叶承枢也笑了,“我骂你的再多,你都不痛不痒。只觉得挨上几句骂,这事儿就过去了。可我告诉你,这事儿,它过不去。”
叶南川好整以暇的在旁边冷眼旁观。
要说能治得住波吉这混世魔王的人,还真就他儿子才成。
其他人?哪怕是波吉的亲生老子权子墨来了,也治不住他。
波吉最怕的人,就是他这个叶叔,最敬畏的人,也是他这叶叔。
轻轻牵动了一下嘴角,叶承枢不冷不热的说道:“我晚点再收拾你,你先给我滚到一边儿去。”
“哦。”波吉不敢有他,乖乖的想要起身到墙角继续去跪着。
可他身体还没站直,端坐于沙发之上的叶承枢便轻轻的‘嗯’了一声儿,波吉就立刻重新跪了下去,跪走着到了墙角。
至于钱九江……
叶承枢斜睨了一眼他,看到了他身上那狰狞可怖的伤痕,但真正让叶承枢心软的,还是他脸上那道长长的还未愈合的伤痕,那伤疤上,还沾染着无法立刻处理的血痂。
光是看一眼那伤痕,便知道钱九江经历了什么。
叶承枢轻叹了一口气,“你,惩罚就算了。”
钱九江刚松了口气儿,觉得自己活过来了。叶承枢的下一句话,便响起——
“但,死罪可逃活罪难免,跟波吉一块儿跪着去。”
一视同仁,谁也不偏袒。
波吉咬了咬嘴唇,是他叶叔的性格。
就是苦了他啊!
钱九江这王八犊子跪一会儿就完事儿了,但他后续还有……
哎!
都说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古人的老话儿它就是没说错。
钱九江是个重伤病好,也没能逃过小小的惩罚,更何况是波吉?
二狗子沉默不语的把钱九江搀扶到了波吉的旁边,然后三个人一起并排跪着。
教科书式的跪姿,简直不能更标准了。
叶南川看了,哈哈大笑一声,“承枢,你是不知道,这三个小家伙在外边的趾高气扬嚣张不可一世。”
叶承枢表情不变,淡淡的说道:“但在我面前,他们是虎是龙,都得给我当虫。”
乖乖的跪下。
不是给他跪下,而是给自己犯下的错误跪下道歉。
叶南川眉头淡淡的挑起一下,“那么,你也是一样。”
“是。”叶承枢将优雅叠放在右腿之上的左腿放下来,规规矩矩的坐在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