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天大笑:“在下这幅尊容,怎么配得上令妹?”
九尾妖狐一愣,随即会意,挥出几道赤芒打在叶云天脸上,如柔和的日光般,将红肿的面颊给抚平了。她淡淡道:“只能帮你到这个程度了,你的血液特殊,我不能帮你恢复!”
玉阳子眼见叶云天就要进入险境,暴喝一声:“诸位师兄弟,还不布阵!难不成要无为师弟为我们殉难?”
他心中既已将叶云天当作知己,竟是不顾师父和自己安危,只为保全师弟了。
——至少,影叶云天远强于楚山孤。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醒来。
叶云天惨然一笑道:“七叶至少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她们从没有抛弃我!你也永远不会明白:只要自己不抛弃自己,那么世上就无人能抛弃你!”
“即便死,我也要夺走你该死的剑!”天弃之人浑身残余的念力涌入了叶云天的左肩之内,他狞笑着道,“我诅咒你,这条手臂,再也用不了剑!”
一瞬间,叶云天感觉左臂似有无数蚂蚁在啃啮,变得软弱无力,握剑的手掌,更是一阵抽搐。
苦剑已不苦,却从手掌中无力滑下。
风郎君指着叶青,道:“这位姑娘白兄要如何处置?”
“哟,茗香妹妹,这会儿装起正经了,啊?”沉香继续打趣道,“天字间七号住进了一个帅哥,也不知道是谁嚷嚷着要跟我交换去照顾他!”
欧阳青青心里的防线终于在这样的话语中决堤,她的感情在这样的笑容下泛滥。
真诚,换来了真诚,没有什么别的原因。
可是,偏偏神剑到了叶云天手中。
毫无修为的他,自然注不进一丝力量,承影自不能发挥出神剑应有的威力——从这一点来说,无论承影是否解除封印,对叶云天来说毫无分别。
他只不过像运用凡兵一样运用手中仙器!
薄凉的余晖透过半叶破窗照入,洒落在刚苏醒的和尚脸上身上。
天地都剧烈的震荡,诸神封印间露出了一条细小的豁口。当然,这种豁口是有方向性的,只能从外而内,不能从内而外,否则趁着这空当,古魔就逃出来了!
龙躯一甩,叶云天缓缓下降,南放口喷一道雷火,环绕在叶云天四周,形成蛋壳般的保护,送他安然进入一现即逝的豁口之内。
叶云天的双眸愈加灰暗。
铁师傅的最后一声叹息在海水中响起。
为了所谓众生,牺牲了自己,也毁了叶云天。
拓跋天:“三里外黄鹤楼!”
叶云天道:“有些事,你最好莫要再等!”
——一个人的感情,需要自己去争取。
等是等不来的,即便等来,那也只是廉价的乞怜,苍白而浅。
叶云天没有等,一出门他就展开影翼,冲天飞起,一个呼吸便见到了黄鹤楼——黄铜铸就、形如仙鹤的名楼。
“瞬光!”
叶云天身影一晃,顿时化身万影,数量如海中水滴之多,人影无处而不在。
每一个“叶云天”,看上去都是那么的真实,连那脸上一贯的戏谑神色,也都纤毫毕现。
鹏王神翼覆灭重重人影如摧枯拉朽,可那些人影便如病菌一般,指数倍增长,刚消失,又重现。
两截金刃,在阳光下闪烁璀璨的光芒,光芒又印入叶云天的眼中。
作为胜利者,叶云天反倒觉得怅然若失,久久盯着地面的金剑,目光在上面生了根。
上官飞燕走过来,笑吟吟地道:“恭喜你击败了金叶子!”
“玉阳子若是亲自前来,只怕又会被师兄弟们怀疑,到时候姑娘可就再也难逃一死了,况且,”叶云天顿了顿,道,“玉阳子有能力使用这七巧锁心掌,却没那个能耐将姑娘救活。至于为何不派我早些来,就只得怨老天了!”
“少给我绕弯子,怎么个怨老天?”
澹台月精心的照顾叶云天,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只是有时被叶云天无赖的话语给呛得面红耳赤。
谢苍生带着澹台兄妹去医馆开了几味生血培元的药,回到客栈时却不见了叶云天的人影。
房间内一面雪白的墙壁留下了几行墨色大字:“大哥,我去也!十步之内,必有芳草。我去找我的芳草,大哥还须怜取眼前人!”
澹台月看到字迹,羞得面红耳赤,余光瞟向谢苍生,却见他哈哈大笑,并没有什么异常反应。
澹台忠看见妹妹神色尴尬,想说点什么打破局面。霍然想起一事,便道:“少主,为何不去衙门领赏,黄金万两以作资本,封千户侯更是迈向复国的第一步啊!”
谢苍生深邃一笑,道:“万两黄金和区区的千户侯对复国大业来说微不足道,重要的是咱们此行救助孩童,博得民心,还救了那帮修士,江湖声望得到提高,以后便多有机会结纳豪杰之士。这才是长远之计!”
他强大无匹,纵横了无数个无量纪,从未遇到过现在这样的困境。在第三体中,弱小如凡人。
当内心的优越感超凡感被剥夺一空之时,平素受人仰望的人现出弱小的真身,其内心的惶恐是难以形容的。
而狼人截然不同。
苦竹张大了口,下巴已掉在地上。
然后忽然大笑:“射日弓,我哪有什么射日弓?那是神器中的神器,我一个小小散仙凭什么能有这样的宝贝?”
叶云天当然不会就此罢休,他露出恶毒的笑意,阴测测的笑着:“射日弓到底在不在你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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