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卓邵北没有跟黎晚说太多的话,她回到房间休息之后他也去睡了。
但是躺着的时候卓邵北却是辗转难眠。
思绪回到了十年前哈佛的那个隆冬。
那天晚上商学院晚课,卓邵北并不是一心只扑在书本上的书呆子,他的课业都要比身边的同学好,干脆晚课也不想去听了,直接抱了篮球就去操场一个人打球。
那个晚上天空里稀稀拉拉地飘着雪,雪花很小,但是却是很冷。
偌大的篮球场,只能够看见卓邵北一个人的身影溲。
打了大概两个小时,他气喘吁吁地擦了擦额头上面的汗,年轻英俊的男生加上喜欢运动功课又出奇地好,卓邵北在整个哈佛也是风云一般的人物。
他抱着球正准备回租的公寓跟室友深夜一起去聚会喝酒的时候,忽然看到了在球场的看台上面,一个瘦弱的女孩子一个人抱着膝盖在哭。
因为那是一个东方女孩,卓邵北的目光便在她的身上刻意停留了几秒钟。
不知道为什么,卓邵北觉得很好奇,便抱着手中的篮球上前走了几步。
经年之后,在b市第一次遇到黎晚的卓邵北脑中浮现的第一个画面,就是哈佛篮球场那天那个深夜,那个坐在看台上面抱着手中的蛋糕痛苦的女生。彼时,她身旁身后是厚厚的积雪,她穿的很少,细细的手臂紧紧地抱着怀里的蛋糕痛哭。
卓邵北看着这个东方女孩,眉心不自觉地紧蹙了起来。
大概是因为看到同样是东方人,他上前刚刚准备上去给她递一张纸巾的时候,忽然一个男生的身影出现在了不远处。
男生跟她争执的声音很大,女生在男生来到之后抽噎声都变得小了。
那个男生,是黎晚如今的丈夫。
这些陈年往事,只有卓邵北一人知道,所以在b市医院里他见到黎晚的那一秒钟,才会多管闲事地去帮她了一把。
第二天早晨当卓邵北醒过来的时候黎晚已经不在了,他下楼看到了一桌做好的早餐,还有几张红色的纸钞,上面压着一张白纸,白纸上面是女人娟秀的字体。
“谢谢,这是住宿费。”
卓邵北拿着白纸扯了扯嘴角,嘴角的笑意很浓。
他扫视了一眼桌上的早餐,品种很齐全,让卓邵北原本嘴角的笑意凝固在了一起。这个女人已经习惯付出,就算给不相熟的人也会做一顿早餐。
黎晚很早就回到了白家,但是今天她还有一些事情要去附院处理。
她的离职报告已经交上去了,今天是正式去辞职。
黎晚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之后就去了附院,回到白家的时候果然没有看到白子阳在家中。
附院,黎晚去了一趟院长办公室,其实院长是不舍的,毕竟黎晚这个人才原本是各地的医院都争先恐后想要争抢的,她当初能够抛弃国外医院给她制造的优渥环境回到国内已经是可喜可贺,但是现在她的身体不允许,谁也没有办法。
大家都知道,黎晚回到国内工作,不过是因为一个男人。
有时候女人的心思很简单,有时候又很复杂。
当她从院长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她看了一眼手机屏幕,竟然是白子阳。
这一次和往常不一样。往常黎晚要是看到白子阳联系她心底的第一个反应肯定会是欣喜和激动,这一次黎晚却是很平静地按下了接听键。
“你在哪?”毫无温度的口吻,让黎晚的心都凉了一下,都没有兴趣听下去他到底想要说什么。“有事?”黎晚的话语有些倦怠,也很疲惫。
昨天她等了一个晚上的白子阳,但是她至始至终都没有来找他。
她的心也是心,也是肉做的,也会疼,也会凉。
“你为什么不在附院的心脏外科?”白子阳蹙眉不悦地开口问了一句,就算黎晚现在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都能够感受得到他的脸色。
“有事吗?”黎晚不想做过多的任何解释,倦乏地回了一句。
“立刻过来。”不容置喙的口吻,他立刻收了线,给黎晚询问的机会都没有。
黎晚看着手机的屏幕又变得暗了,脸色渐渐地也变得黯淡了下去。
她的唇角僵持冰凉,说不出心底是什么滋味。
他连问一句她昨天化疗之后的情况的话都没有,一句都没有……
黎晚攥着手机的十根手指都捏出了冷汗了。
她暗自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
当黎晚来到心脏外科的时候,屋内是白子阳颀长的身影,还有他身边穿着孕妇装的陆迟迟。
一旁的医生看到黎晚来了,关切地询问她的状况。
“黎医生,好点了吗?”大家还都不知道黎晚已经辞职了,全都以为她在休假。
黎晚略微含笑朝医生点了点头,对医生道:“陈医生,我想跟
他们单独谈谈病情。”
陈医生虽然没有见过黎晚的丈夫,但是也大致地猜出了他们三个人之间的关系了,于是便识趣地开门离开了。
下一秒白子阳忽然不悦地开口:“怎么这么慢?”
她刚才路上一直在思忖自己到底要不要来心脏外科,因为她几乎都能够猜得到他肯定是因为陆迟迟所以才会找她的。所以一路走的很慢。
黎晚抬头,眼底是晦涩,但是她强忍住了眼底的哀伤隐忍开口:“我来,是为了你。我不来,这个女人的命也跟我无关吧?哦,还有你们的孩子的命。”
黎晚的目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