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黎笙悠悠然问宫主,“宫主,你同我有仇么?”
栗倾城见她煞有介事的模样,误以为她还未从先前的阴影中走出,于是忙道:“没有。”
“那你是同我有怨么?”
“没有。”
“那你是见我不爽么?”
“也未曾。”
“那你既然和我无仇无怨,又不是见我不爽,为毛只给我素菜?!”
静……四周静默了。
夏黎笙怒视栗倾城,栗倾城则是给愣在了原地。
半晌,栗倾城扶额失笑出声,原来是为了这个,竟然是为了这个。亏得他还在傻傻担心她。
夏黎笙不明所以,只能轻哼一声。
然后出门,唤来小二。
“小二,上一盘宫保鸡丁,清蒸鲫鱼,红烧排骨,水煮牛肉……”吧啦吧啦,十几样菜,主菜、配菜一气呵成,都不带喘气的。
最后当小二转身出门之时,夏黎笙又喊了一嗓子,“哦,对了还有!再来一盘栗子糕和桃花酥!!!”
栗倾城在一旁,嘴角擒了抹笑,怎么也褪不去。
夏黎笙咕哝,有什么好笑的,没见过女汉子吃饭啊。不过,真tm饿死她娘亲的女了。
入夜,就寝。
房内一片漆黑,只有从窗外透进的几缕微光。夏黎笙躺在床上,望着床幔出神。
夏黎笙所在的房间,是有两张床来着的。
浮雪就睡在夏黎笙的临床,呼吸淡到如同不存在。
夏黎笙翻了一个身,面朝墙壁,背朝浮雪,弓起身子,蜷缩,如婴儿般的睡姿。
指间的戒指在眼中折射出银光,却是温暖的温度。
她轻柔的脱下戒指,放在手心中,静静的看着,心中不可思议的平静而柔软下来。
今天……看见的那个人应该不是他吧……
薄荷气息也许只是因为巧合,毕竟这普天之下,用薄荷香的又不只他一人。那个身影,或许是因为背影略像,加之自己又思念过深因而无人错的。
再者,他这么一个傲娇、专情,又霸道的人肯定不会让除了妻子以外的其他女人这么亲密的接触他的。
对的,一定是这样的。
她笑着宽慰自己,慢慢的合拢掌心,把戒指贴近自己的心脏。
含笑,阖眼,入睡。
只是啊,轩溯,你何时才会来找我呢?我开始有些……等不及了呢。
所谓的宽慰,又何曾不是自我的心里暗示呢?
薄荷香再多,哪怕是百万种,所用之人炼化的香气,天下之独一无二啊;
早已爱进骨血里的人,何时,会模糊呢?因此,又怎来的认错一说?
这样……真的,骗了自己的意识;骗得了,自己的心么?
夜还长,情还可待。
第二天,夏黎笙起了个大早。
这大好时光,铁定是要完成昨天未能完成的“夙愿”呐!
当下便拉着浮雪又是异常激动的冲下了楼,直奔大堂。
站在大堂中央,若不是顾及到零星几桌正在用早膳的人,夏黎笙怕是要一脚登上桌子,大敞双臂,仰头大笑三声,并高喊“这里已经被我占领啦!”的吧?
恶趣味圆满满足,夏黎笙的心情就十分之欢愉。随即找了一个目测视野最绝佳的风水宝地坐下,欢腾的用早膳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进入悦来客栈的人也愈来愈多。夏黎笙依旧没有起身的意思,慢条斯理的撕着手中的玉米窝窝头吃得happy(开心)。
要问为何她要吃得如此文雅,这是有原因的。第一:……丫的老娘带着面纱呢!怎么个狼吞虎咽法?!呸!你才狼吞虎咽呢,你全家都狼吞虎咽。咱这么秀气的清新小姑娘,这叫洒脱,吃得那叫做大快朵颐的爽快造不?!土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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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她在耗时间呐,怎么能吃那么快呢不是?
[众人一致:无语凝噎……你丫的闲得蛋疼是不是?!
夏黎笙:嗯?没有啊,我没有蛋呢。]
很快,到了用早膳的高峰期。
不断地有人出入,周围坐着的人换了一波又一波,只有夏黎笙纹丝不动的坐在原位。无数次的被人从头到尾的打量,她也统统的过滤无视。
看着门口的人伸长脖子四处探寻,试图找出一个空位,最后却遗憾远走的模样,夏黎笙莫名的笑了笑。
低下头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碗中已开始变凉的豆浆,味道……不错呢。
二楼。
栗倾城看着在大堂坐了许久的夏黎笙,危险的眯了眯眼,“她一直都坐在那?”
身后的寐暗回话:“是的。掌柜的开始营业没多久,夏小姐便坐在那了。一直到现在,也没挪动过,吃的也一直是那几样东西,好似怎么吃也吃不完似的。”
栗倾城心中忽然就生出了一股浓重的,挥之不去的怒气。
她以为他不知道她在干什么么?!做得这般明显,不就是在昭告天下她还在企图找那个人么!?傻子才看不出!
他对她那般的好。倾尽所能,穷尽一切,也依旧抵不过那个人在你心中的地位吗?黎笙……
他覆盖住眼睛,遮掩住所有的疼痛。良久,放下手臂,转身回房。冷淡如旧:“随她吧。”
能够奈何你的人,注定只有那一人。
再看楼下大堂,有一翩翩男子正向咱们的亲亲女主靠近。
紫竹檀扇悠然抵面,温文儒雅,出口之言更是如沐浴春风:“这位姑娘,恕在下冒昧,不知可否让在下与姑娘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