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定姚也没有了任何办法,她再是重生的,也做不到力挽狂澜。只有想些退路式的主意,比如说以前她是偷偷将祖母和母亲赏赐的首饰宝贝拿出去换了银票,眼下却是干脆连掩饰都懒得掩饰,直接挑了贵重又不打眼的东西让丫鬟和嬷嬷们拿出去兑换。
只要不被砍头,等以后有了生存的银子,怎么都能安顿下来。
霍定姚的这点小举动瞒不过邢氏,邢氏将她唤去好生训斥了一番。说来也是,哪有世家的贵女这样大张旗鼓的去换黄白之物的。
霍定姚翻了一个白眼,反而对邢氏道:“母亲有没有想过,若侯府真被抄家,我们是净身出户,莫说是银钱,便是绫罗绸缎也拿不走一丝一毫。除了五伯父在军中有点历练,几位伯父均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抬,到时候咱们吃什么用什么?如今我们尚未定罪,几位伯娘的姻亲便离咱们远远的,真有那么一天,难不成还能指望他们能搭理我们?”
邢氏被噎了一下,道:“朝中大事,你二伯娘和四伯娘的娘家也是分身乏术。再说了,我们侯府都没有派人前去递信,林家和妫家又如何知道我们的难处呢?便是想帮忙也只是一筹莫展。”
她话虽然这样说,言语间却多了几分不确定。
霍定姚撇撇嘴。自个儿明明说的是就是实情,偏偏母亲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就是不肯面对这个事实。
想想她们侯府自从出事以来,除了邢家的娘家派人在外奔走。桂康王府自身难保,林家和妫家什么时候出过头?说起来这两家家世都深厚着呢,一个是中书监大夫,一个是公主下嫁的卫国公府,哪一个不是朝中重臣,侯府两位老家被抓,林家和妫家好意思说不知道?
只能说世态炎凉!
霍定姚没料到,邢氏还真自以为想通了这一点,去向老夫人提了这茬。这明显是拉仇恨的做法顿时让林氏和妫氏不满了。虽然现在侯府是火烧眉毛,没办法再加派人手外出找人,否则动静过大定会惹眼,但是这并不代表其他几房的奶奶就乐意向自个儿的娘家求救。
妫氏率先就反对:“大姑娘是大房的女儿,惹出了这等乱子,大奶奶你不去找邢老爷子要人帮衬,偏偏找我们妫家!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万一被大理寺的人知道了,岂不是还要找我们妫家的麻烦?拖累了侯府还不算,难道还要拖累我娘家吗?”
霍四爷瞧霍老祖宗脸色难看,赶紧拉了她一把,妫氏回头瞪了自家老爷一眼,“你拉我做什么,难道我说得不对?原本就是他们大房的想去攀高枝儿,没料到枝头没站稳,摔下来变成了落地的拔毛野鸡。我们四房大度,也不去计较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了!可是如今要牵扯上我们妫家,这不是想着要把妫家也拉下水来吗?!你倒是评评理,大房安的是个什么心思!再说,当初大房的有想着我们四房的吗?有没有给你寻个功名?有给你捐个闲散官职?哼哼,若有,我妫氏二话不说,立刻写信给妫家送回去!”
霍四爷立马不吱声了。
邢氏面露愧色:“四奶奶想多了。我已让邢府的家生子送了口信去镇江,只是这路途遥远,一时半会儿还没得回音,这才想着我们自脱困以来,还未曾给亲家们送个平安信。”
妫氏噎了一下,冷哼一声撇过头去,不服气地嘀咕一句:“说是路远,谁知道你有没有真派人送口信?”
林氏这次终于聪明了一回:“母亲,媳妇儿认为大奶奶说得对,报个平安信是必要的。只是大姑娘的事情事关重大,便是亲家关系,也不适合全然相告。我看不如这样,先派人上门,联络上了我们林家和妫家,再从长计议。”她这样一说,几位老爷和奶奶都觉得可行。妫氏拉长着脸,还想说什么,看了看周围到底把话又吞回了肚子。
霍老祖宗便同意了这个提议。反正都是要送信出府,好歹又要使银子打点一番门口当班的关系才能派人出门,于是也吩咐佟氏写一封送回了佟家。
林氏和妫氏便各自修书一封,霍大爷、霍二爷和霍四爷也在里面落了字,便是表明侯府的人已经相安无事了。老夫人便亲点了两个常在外联络走动的管事去了林家和妫家,吩咐先不提要寻霍元姬的事,只提一下大老爷霍修竹和二老爷霍修继已被释放出大理寺,若两家有意帮衬,再坐下来合计。哪知道,两家的守门看护一听来送信的小厮是永定侯府的人,二话不说咣当一声重响,闭门谢客。妫家更过分,还派人丢了一句,自己作死,就别拉旁人上赶着找死!
霍老祖宗听了气得不好,见到林氏和妫氏更没了好脸色,不停念叨着两家真是靠不住,老侯爷在世的时候,是得了多少多少侯府的好处,这林府的哪个儿子又是靠侯府去了吏部,那妫府的某个女儿又在侯府的牵线搭桥下嫁了高官云云。
霍二爷自觉没脸面,也训斥了林氏几句。林氏只得埋着头默默含泪,她母亲去得早,在家时本就不得宠,林家不理会已经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了。
霍四爷没敢念叨,但是妫氏脸色也不好看,她是妫家的嫡长女,未出阁前在家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没想到事到临时,自个儿的父亲母亲居然对自己能不闻不问?!又想着这事儿是邢氏唆使的,心底便越发怨愤了起来。
王氏满脸失望,见佟家还没有消息,便抖着胆子说了几句:“人说越是官做得大的,心眼越黑。五奶奶人虽然年轻,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