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定姚乘胜追击,“那马记一个月的工钱不少,有半吊儿呢。”
邢氏不免也意动,五百个铜板,确实是一项不少的进项。
霍定姚心头一喜,看来事儿成了一半。正想提自己的想法,外门口却有人寻了邢氏出去。
霍定姚略略失望,不过晚点提也成。
不曾想,第二天一大早,她正想重新再找话头再提这茬儿,邢氏却已经先起了头:“昨个儿晚上我我抽空去跟四奶奶提了一提。轩哥儿也是个沉稳的孩子,虽然年纪还小了一点,但是跟着那些老师傅,倒也是一门手艺,再说了,扎扎包这些小事儿,还是难不住他的。四奶奶本还犹豫,可轩哥儿倒是自己把四奶奶说服了。”
邢氏没提的是,只怕妫氏也是瞧这门活儿十分轻松,只上白天半日工。余下的半天,轩哥儿也能呆在自己眼皮儿下面念书习字。
霍定姚目瞪口呆,不会吧,她瞧中的活计,怎么突然就变成了八哥哥的呢?可这事情霍老祖宗也知道点头了,算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
为此,霍荣轩还特意用野草给霍定姚扎了一只绿色的蚂蚱,倒是让霍定姚苦笑不得。欲哭无泪,大抵就是这样吧。
霍定姚虽然为轩哥儿高兴,可到底心里还是闷闷不乐的。时间久了,霍庄莲倒是瞧出了一二,她同霍定姚呆在一块儿的日子最久,对她的想法也渐渐知道了一二,便道:“十妹妹也别烦心了。虽然你一向有烧菜的天分,但是大奶奶怎么可能让你出门。就是祖母那一关,也是过不了的。”
霍定姚恹恹叹了一口气,也知道二姐姐说的是事实。光明正大地在大街上抛头露面,这种事情,邢氏也应该是怎么也不会首肯的。
母亲最近还在琢磨,怎么给她缝制一顶轻巧的草帽,在帽沿儿的四周添上轻纱呢!
霍定姚撇嘴,她才不要戴上那东西出门。非得给人笑话死的。她可不想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的呢。
霍庄莲见她又打起了精神,不由得碰了碰她的肩。霍定姚朝她示意的方向瞧去,只见三姑娘霍荣菡从屋子里缓缓走了出来,缓缓行到了老柳树下,缓缓坐了下去……
两人无奈对视一眼,这才真正叹了一口气。
这位掐尖儿要强的三姑娘,自从把绣活儿推干净之后,便常常托腮斜斜倚靠在柳树下面,要么望着飘散的柳絮儿发呆,要么对着池水拢发画甲,偶尔还要念上一句酸文,然后脸上便突然变得妩媚动人了起来。
再然后开始叹气,用手摸一摸她的额头,娇媚的神情慢慢不见了,开始变得阴沉。偶尔脾气大的时候,变用手掐断了绿嫩嫩的树枝儿。
这幅画面差不多隔三差五便会上演一次,瞧得多了,一向乐呵呵的霍庄莲不禁也皱起了眉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三妹妹这样子,难不成是在学唱大戏……”
又嘀咕了一句:“前面还挺像,后面演错了。那么简单,三妹妹怎么学也学得不像啊?”
霍定姚差点就笑倒在地。
过年的时候,城里来了戏班子,演了一出《泓楼梦》,里面有一位爱哭哭啼啼的琳妹妹,就喜欢这一招。可别人那是心地善良,迎风葬花。可不是狠狠把花碾了一地出气。
要是霍荣菡知道二姑娘这样评价,只怕会气得直翻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