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王府内,多日不曾离府一步的夏元昊今日早早便穿上了四爪蟒的王爷朝服,元青跪在地上将衣摆一一抚顺,垂首在侧的宫女不敢有半分不恭。
“王爷,该动身了。”
十二人抬的大轿已经准备妥当,夏元昊扶着元青的手跨上。
此时天才蒙蒙亮,城门未开,路上行人极少,文官坐的青轿,武将骑着马让这一路上也显出了几分热闹。
当看到这顶身份明显的轿子忙纷纷避让。
朱雁新看着行在前边的轿子心知王爷必是上朝去,可这时候……
想到这些时日越传越难听的流言,朱雁新有些担心今日朝堂上的情况了。
不过新皇虽幼,可行事已极有章程,文有他们几人,武有柳正仪以及起复的各位,再加上安平之坐镇,想来不管王爷今日出现打算如何都动摇不了什么。
这么想的人很多。
虽然新皇是女子这一点让他们适应了有些日子,可是有时候他们不得不承认,新皇有时候真的让他们根本记不起她是女子,处事干脆果断的已不比先皇差多少。
要是再给她一点时间,想来苍云强大可期。
从心底里的,许多人都不愿再起变故,不说其他,换个人坐那个位置,战场上的那几位恐怕就不会听调听宣了。
今日是大朝会,桑夏养足了精神来到朝元殿,看到站在最前面的夏元昊脚步顿了顿,旋即笑了,看样子二弟身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夏元昊也不急着奏事,等其他人都说得差不多了,范冬一句退朝都到舌尖了他才出列,“臣弟有事奏。”
桑夏声音明显软了几分,“道来。”
夏元昊拱手抬头,“近日有传言称皇上容不下臣弟,将臣弟排除在朝堂之外,禁锢于贤王府之中,臣弟本不想理会,哪想传言越传越广,如此败坏皇上名声,臣弟岂能容忍,请皇上允臣弟彻查此事。”
“无须,本君仰无愧于天,俯无愧于地,谁爱折腾就折腾去,于本君来说不痛不痒,不过皇弟若是身体已好是该入朝来为本君分忧了。”
夏元昊笑容轻淡,轻抚眼睑道:“臣弟要让皇上失望了,臣弟的眼睛无恢复的可能,瞎子又岂能入朝理事。”
桑夏猛的站了起来,皇冠上的旒冕晃动带出珠串相撞之声,“哪个庸医说你的眼睛恢复不了?一会你随本君回宫,让温神医和伍草为你治。”
“皇上忘了,臣弟一直是由温神医在医治,办法想了很多,臣弟依旧什么都看不见,臣弟也看过其他大夫,同样无用,臣弟……就是瞎了。”
不待桑夏回话,夏元昊又道:“可是臣弟很高兴,眼睛瞎了,有人就是再上窜下跳也翻不起浪来,臣弟对这朝臣中的事也不感兴趣,皇上便让臣弟做个悠闲度日的王爷吧。”
“二弟!”
夏元昊一撩下摆跪了下去,“请皇上成全。”
满堂死寂。
谁也没想到贤王唯一的一次上朝却是为了退出朝堂!一时间他们也不知道是该高兴好还是叹息好,本该是对立的两人,关系却好得比亲姐弟还亲,先皇在天有灵不知多高兴。
僵持片刻,桑夏到底不忍二弟久跪,示意范冬去将人扶起来,“二弟的意思本君知晓了,你的心意本君记在心里,既然你已做下决定,本君也不强求。”
仿佛是笑了一笑,桑夏又道:“其实和之前也没有差别,你还是本朝唯一的王爷,还是本君的兄弟,这些都不会改变,总不能因此你便从此不再进宫,本君还是能见着你,暂时且这样吧,你若什么时候改变了主意,到时再做安排也不迟,行了,你也别跪了,身体刚好少些折腾。”
夏元昊深深弯下腰去。
一散朝,夏元昊就被请去了御书房。
桑宜容已经不管事,在桑夏的要求下搬入甘泉殿和她同住,御书房就恢复成了皇上处事的地方。
温成和伍草都被请了过来。
“给二弟瞧瞧。”
两人早通了气,不过检查得也非常认真,温成的结果早就给了,这时候伍草的检查结果才是桑夏看重的。
伍草摇头,“王爷身上的毒已经全部清干净了,眼睛也没有受其他损伤,我找不到病因,这方面师兄比我强,他说恢复不了怕是真的恢复不了。”
“一点办法也没有?”
“皇上也不用着急,这事谁都说不好,说不定休养一段时间就自然而然的恢复了呢?”
可未知的事哪里有个准数,桑夏揉着眼角来回踱步。
已经恢复五成的夏元昊看着为他愁眉不展的姐姐越加觉得自己的决定没有错。
这样就很好了,他退得心甘情愿,也断了某些人的念头,姐姐则稳坐江山,将苍云国带去一个他一定不可能达到的地方。
“我当时也是因为中毒导致失明,温大哥将我治好了,没道理二弟的就治不好,二弟你别着急,温大哥不会一直呆在鲁山国,我再去封信,让他赶紧把那边的事了结了回来,你的眼睛一定能治好。”
“臣弟不着急。”夏元昊话锋一转,“还有不到半月就是皇上的大婚之日,可都准备好了?”
“那些事自有礼部去操心,父亲刚刚大行,我只要求他们尽量节俭。”
“可惜不能看到姐姐穿吉服的样子。”那天的姐姐必是美艳无双吧,可这个人不能属于他,他也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她和别人同行成双。
桑夏只以为他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