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 儿子烧到四十度,我……
原本纵马疾驰五天能到的路程,在第三天时拖住了。
安平之看着窗外的瓢泼大雨,眉头怎么都舒展不开,这样的大雨原该下不久,可他刚才卜算了一卦,接下来竟是都不宜出行。
桑夏的眼睛耽搁不起。
“安公子。”桑夏扶门站着,微微侧耳听着屋里的动静,安平之身手远超她,要是对方不说话,再敛了气息,她并不能肯定他在不在屋里。
安平之回头,桑夏明显瘦了些,她表现得再如常,也不可能心宽到失明了也不在意,不然又岂会在短短两天衣裳便宽松下来。
“怎么过来了。”安平之走到门边牵着人往里走,她的手有些凉,衣袖上带着潮意,显然是在外面呆了许久的原因。
“雨声听腻了,来和安公子说说话。”桑夏浅浅笑了笑,“安公子好像有些不高兴?我打扰你了吗?”
“怎会,只是这雨久久不停,心生烦意。”扶着人坐下,又过去将窗户放下一半,安平之坐到她对面,给她倒了茶放到她手心。
这几天皆是如此,凡是有关她的事他便不假他人之手,她需要的他总能立刻知晓,并且满足,她也由一开始的不自在到现在的坦然接受,两人在短短几天里就经过了磨合期培养出了默契。
“说到雨。”桑夏喝了口热茶,从喉咙一直暖到胃里,“我去过一个叫乐平镇的地方,那里的雨才叫多,而且那里的人很追捧那种烟雨蒙蒙诗情画意的美,据他们当地的人说乐平镇一年有大半的时间在下雨,当然,不会时时是这种倾盆大雨,这种雨下得久了就成灾了。”
安平之当然不会说他去过,温声回她的话。“要常年生活在那样的地方也受不了,出门身上就是湿的,不踩木屐出不了门,哪里哪里都是潮的。家里的东西怕是都要发霉。”
桑夏笑着点头附和,“我也是这么想的,要是在那里呆上些时日,怕是人都要变得多愁善感了。”
为了一点简单的事高兴,难受也不使性子。心里再惶恐也知道崩溃解决不了问题,于是一个人时捂被子里难受难受,怕加剧眼睛的伤势还要用力忍住眼泪,努力开解自己去积极面对,若非她的眼神没有焦点,行走时需要他牵引,没人会相信眼前这人是刚刚失明之人,她把坚强书写得太好。
安平之想,这样的人真是很难让人讨厌得起来,他并非柔软心肠的人。面对她时也总是要软上几分,心软,语气也软。
“安公子?”
“我们两家渊源颇深,你也别总是公子长公子短的叫我了,要是不嫌弃,就唤我一声安大哥吧。”
“安大哥。”桑夏笑弯了眉眼,不知为何,比起有结义之情,且对她一直很好的二弟,安大哥更让她信任。或许是因为娘和安家确有渊源之故,在她小的时候,佳姨将安家的事当成故事和她讲过。
“娘说我有三个很有本事的舅舅,他们一起合计着给我取了个表字叫持恒。我一直嫌弃像个男儿名字不好听,也未和他人讲过,不过……”三个舅舅她一个都未曾见过,已经能确定的关慎也已经过世,不知另外二人是谁,又是否还活着。
想着这些。桑夏心情就沉了些,“长辈所赐,又岂有嫌弃之理,之前是我不懂事了,以后安大哥便叫我持恒吧。”
“持恒。”
桑夏脆声应了,因为这一声称呼,两人的关系好像瞬间又被拉近了许多。
“我怎么听着这雨声好像更密集了?是不是雨又大了?”
安平之走到窗边瞧了瞧,下面的街道已经有不浅的积水了,“是大了,你别急,眼睛的伤势没有恶化,耽搁一天应该不会有问题,我已经让人去准备马车雨具,只要雨势小了我们便走。”
“劳安大哥费心了。”
可是安平之心里一直不安,他卜卦少有出错的时候,既然说会有几天不宜出行,怕是真的会要在这里困上几天。
到得晚上,感觉就应验了。
“公子,上游好些个地方被淹了,有一处必经之处的桥被冲垮,要想过去,怕是只能等洪水退下去一些徒步过去。”安荣的脸色不太好看,“老奴打听过,上游的雨势比这里厉害多了,有些地方还暴发了泥石流,这时候赶路,怕是不妥。”
安平之屈指敲击桌子,“没有其他路可走?”
“是,这回的大水怕是会引发不小的灾情。”
正说着话,门被敲响。
“谁。”
“小的是店铺掌柜。”
安荣上前拉开门,客栈掌柜在门外躬身行礼,“衙门递话,城中不管是本地人还是途经此地,都请往高处迁移,外面有官差引道,客人若是执意留下,后果由客人自负。”
安平之微微扬眉,衙门反应竟会如此之快,这可难得,也可见灾情定然远超他们预料,才会让官员这般上心。
“多谢掌柜告知,请。”
掌柜会意,躬身去往下一间客房。
“隔壁请掌柜的不要打扰。”
安荣探出头去,确定掌柜的没有去惊动桑小姐后才退回来,“公子可要去?”
“不了,人多的地方容易出事,持恒眼睛不便,在陌生且人多的外面会不安。”
持恒就是桑夏了,安荣微微点头,喜见两人关系亲近。
晚上安平之合衣而卧睡得很惊醒,动静一入耳立刻下床,推开窗户去看外面的情况。
漆黑的夜,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如果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