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歌踏着那群匪人的足迹,一路追寻下,终于在三天后发现了他们的踪影。
此时,匪人们下了马,坐在一块大石后面凉处歇脚,嘴里骂咧着,至于那个胸口纹着鹰爪的男人身子像没了骨头一般,挂在马背上奄奄一息,生死不知。
匪人们阴沉着眸子,扇动着领口,闷热的天气和最近的连连失利让他们愈加烦躁,几欲抓狂,瞟了一眼马背上的男人,胆子大了不少,敬畏不再,开始拿他开玩笑。
“哈哈,他也有今天,天天仗着自己激发了点血脉的力量得到首领的赏识,就作威作福骑在我们头上,哼!其实这几年里他压根就点燃不了火种,根本踏入不了那个难以企及的境地,什么东西!”
“就是,整日里颐使气指,不把我们当人,这次看他回去怎么交代!野火怪兽没逮到,自己还身受重伤,嘿嘿,以后在营寨里看他怎么有脸混!”
“对对,痴心妄想,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瞧瞧自己是什么货色!”
……
有人敢出声,顿时匪群里纷纷回应,眼神愤恨,他们受男人的欺压已久,有不少人的脸上都有巴掌状的耻辱红痕,这是怪物挣脱夹子之后,男人一怒之下狠狠抽的。
起初哄哄的低骂声渐渐大了起来,看着马背上的奄货,匪人们愈加有恃无恐起来,就算他听见又能奈他们何,现在的他,自己等人一只手就能捏死。
他们没有注意到,马背上的男人眼皮微抖,艰难睁开了一丝缝隙,从中透露出浓浓的苦涩和阴狠之意,等到自己恢复了,定要把这些个喽啰一个个找个借口折磨至死!
旋即阖上眼,尽力回复每一丝一毫的力气,心里对小商队的众人,尤其是罪魁祸首的老铁头起了无边的杀意,或不是因为他,自己怎会落到如此地步,死,他们都该死。
可一想到老铁头胸口燃起一簇残烛的那幕,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就涌上来,那一刻在那股钢铁般狂暴的巨力前,自己就像面对洪潮一般无能为力。
还没有从梦魇中醒来,一阵嘈杂声就打乱了他的思考,他眼皮不停乱跳,猛然想到了什么,紧紧地闭着眼,放缓呼吸装作昏迷不醒的样子。
他们难道起了杀心?!这群小喽啰,哪来的胆子敢杀他,他们怎么敢如此?
“哼,弟兄们,此人留着也是一个隐患,如果等他恢复过来,我们还是要居他之下,日子也别想好过!不如……”一个脸上有红痕的悍匪率先走了过来,脸上闪过狠辣之色,用手比划了一下脖子,低声冷冷道:“首领问起来,我们也好推给那个黑老头!机会只有这一次,以后想要除掉他就难了!”
一旁的匪人们先是愣了一会,随即凶狠毕露,点了点头,不动声色地悄悄移到那匹马四周,杀气四溢。
感受到周围突然被凝滞起来的空气,男人似乎都能想象出背后的刀刃已经快要触碰到他柔软的脖颈了,不禁暗暗叫苦不已,身子不由得猛颤起来,两腿之间都有股湿润之意散开。
“哟!瞧,这奄货吓得流马尿了,哈哈,老子杀过这么多人,还从没见过这样的怂包,哈哈哈……”
悍匪们瞅见了男人剧烈颤抖的身子,也不再隐藏杀意,而是猫食老鼠般,登时起了玩弄之心,戏虐地哈哈大笑,语气中充满了鄙夷。
他好呆是胸口纹着鹰爪的鹰匪,竟然如此不济,吓得尿裤子了,让这群大汉耻于为伍。
此刻,他们都围成一团,将男人紧紧围绕在其内,杀气愈加浓郁,似乎下一刻就要夺人性命。
鹰爪男艰难地扭过头,看着阴暗的光中,一张张死神的面孔,莫大的恐惧涌上心头,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回光返照般,大嚎出来:“你们敢杀我,你们不能杀我,杀了我,首领一定会把你们一个个都扒皮抽筋的,我是窥视了力量门径的人,你们这些喽啰怎么能跟我比?”
“哼哼,死到临头了还敢叫嚣,就算首领知晓了,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一个死人重要,还是我们这些能砍能杀的大活人重要!”匪人们的笑容冰冷,眸子中却没有一丝温度,掏出了凶器,仿佛眼前的男人已是一具死尸。
忽然有“喀擦”的脚步声传来耳中,悍匪们纷纷抬起了头,警惕地四顾察看之下,愕然望见正有个少年不知什么时候到的,站在那里静静看着,此刻走了过来。
“是他!那个割人耳朵的碎尸癖!”
有人认出了姬歌,神色惶恐,指着他尖叫出声,正是那个之前向红屁股挥刀的匪人,看来之前的诡异一幕给他留下了不小的阴影。
“小子,你来干什么,嗯?这里可不是你找尸体的地方!”他们看到姬歌,先是心底一惊,在看到姬歌身后没有人追来的迹象,稍稍放下了心,壮起凶胆喝问道。
姬歌皱着眉头看着面前仿佛是起了内讧的一群人,瞥了眼马背上惊恐愤怒交加的男人,这个人不能死,他是姬歌要找的线索。
“这个人,我要了!”他淡淡出口,视悍匪们脸上的厉色于无物,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你哪来的狗胆敢到我们这儿要人?嫌命长吗!”匪人们在确认姬歌背后没有援军之后,面色一红,为自己被一个半大少年吓到了而羞愧,纷纷抽出刀锤。
姬歌也不废话,左脚重重一踏,欺身上前,双手间亮起团黑紫色的光芒,携带着一股无比匹敌的气势主动出手。
“杀!”
他们是纵横荒原的鹰匪,何时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