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风外静寂无声。
少顷,夏至与半夏对视一眼,低眉垂首,忐忑入内。半夏笑道:“二姑娘你醒了?”
萧瑜点头,问:“你二人方才在说什么赵姨娘?”
夏至听这话语气平静,不像是生气的样子,当下如实道:“上次在长乐山庄的事已查清楚了。”
萧瑜抬头,不疾不徐地道:“哦?讲来听听。”
上次的事虽已借白薇揭过去了,但众人皆心知肚明,萧瑜被人陷害,为此钟朗和花玥皆表示,会彻查此事,绝不放过那等心怀叵测之人。
如今终于查清了吗?
夏至道:“今日午间凌姑娘来过,与大姑娘说了这件事,因见二姑娘休息,没打扰,坐了片刻就赶回城了。奴婢这就去将大姑娘请来?”
萧瑜点点头。
这样的事男子终究不方便出面说,倒难为凌燕了。
待夏至出了屋门,半夏忙伺候萧瑜更衣梳洗,刚整理妥当,肖佩就打起门帘进来了。
萧瑜笑道:“阿姐!”
肖佩微微一笑,拉了萧瑜在榻上坐下,又为其抿了下鬓边,道:“方才凌姑娘来过,与我说了上次长乐山庄的事。”
萧瑜问:“究竟是谁要害我?”
肖佩露出鄙夷之色,随即叹了口气,望住萧瑜说道:“经过查证,是凌大将军的妾室,赵姨娘。”
“原来凌大将军有妾室?”萧瑜讶道。
“凌大将军这样的家世和人才,三妻四妾在平常不过了。”肖佩觉得萧瑜实在大惊小怪。
萧瑜哑然,一时倒忘了时下的风气。说起来,她对凌轶确实算不上了解。
“阿姐说的是。可我与赵姨娘素未谋面,她何以这般对我?难道是因为那些流言……”
肖佩点头,道:“不然还能为什么事?”
萧瑜不禁一呆:“这位赵姨娘不是远在京都吗?她不仅消息灵通,手也伸得太长了吧?”
肖佩转身,食指在萧瑜额头重重点了一下,道:“你现在知道厉害了?以前阿姐让你多避忌些,你不晓得轻重,如今才会成这样子。往后可要谨守规矩,再不能胡来了。”
萧瑜连连点头称是,道:“阿姐英明,我会紧记的。”
肖佩便道:“那以后长乐山庄也少去。”
萧瑜想到花玥,下意识地就要找理由辩驳,随即心中悚然一惊。花玥也是年轻男子,难道她竟认为他是不同的吗?
肖佩见萧瑜半晌不答,兀自出神,不由微微蹙眉,唤道:“阿瑜?”
萧瑜立即将心中的震惊压下,应了一声,而后问:“那上回在长乐山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既是姐妹二人,说话就不用那么忌讳,而且又平日没有母亲教导,有些事情早点让萧瑜明白也好。
肖佩还是斟酌了一下措辞,然后把知晓的皆说了。
原来,凌燕身边的大雪是赵姨娘在京都时就安插在她屋里的人,随之南下后,仍不断地往京中递消息。
大雪与妹妹幼时差点被卖入青楼,是赵姨娘将其二人买下,才一起进了凌府做侍女。
两人对赵姨娘感恩戴德,死心塌地。
赵姨娘一心想做正室,听到凌轶似乎对肖家二姑娘有意,而这位姑娘虽然出身寒门,却刚立下大功并上达天听。如果凌轶有心,还真有可能娶其为填房,顿时坐不住了。
没过多久,赵姨娘就想出了设局使萧瑜身败名裂的毒计。
大雪收到密信,犹豫了一下,思及赵姨娘的恩情,昧良心借钟朗的生辰设了爬床的局。
肖佩停顿了一下,情绪复杂地道:“此事还与靖南郡王府的李二公子有关。”
萧瑜惊怒抬头:“什么?!”
当年俊哥儿被掳走就是靖南郡王府所为,萧瑜父母之死也与之脱不了干系,而之前李珍又欲行不轨,她心中的怒恨早已如火在烧,没想到如今李璋也要毁她清白!
萧瑜攥紧了手。
见肖佩担忧地看过来,萧瑜深吸了一口气,才缓缓道:“我没事,阿姐你继续说下去。”
大雪想要在长乐山庄设局,自己一人当然是不行的。于是她找到了白薇。
前几次大雪随凌燕到长乐山庄的时候,白薇都上前套近乎,似有意巴结的样子。
白薇是李璋无意间安插进来的人,平日接近不了花玥钟朗等人,在长乐山庄并没给主子弄到有用的讯息。但她一心想拣李璋的高枝飞,急欲立功以博得他的好感。
大雪很有心计,白薇根本不是对手,很快就露了底。在大雪的鼓动下,她同意帮忙。
两人商议后,决定想办法将萧瑜灌醉,然后扶进钟朗的房间。
大雪知晓凌燕对钟朗的情意,此事若成,凌燕必定十分伤心,和萧瑜的关系也将不复从前。赵姨娘可以趁虚而入,加以安慰和挑拨,凌燕就不会再将其闺中好友往凌轶身边推了。
长乐山庄布局错综复杂,院落之间容易走错,这也是大雪和白薇有恃无恐的原因之一。
白薇设法悄悄跟李璋说了此事,李璋给了她一包mí_yào,让她到时候混到萧瑜的酒水之中。
而后,大雪让凌燕与她和小雪打了赌,夜宴上一定会将萧瑜灌醉。
但白薇并不想将萧瑜带到李璋房中。
大雪去了外院一趟,回来就骗白薇说李璋改了主意,让两人仍把萧瑜放钟朗的床上。
白薇信以为真,将萧瑜带到了钟朗的房里。本来按照计划,她将怀中的mí_yào放到萧瑜那里,然后再将自己迷倒,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