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萧瑜跑门庭外边来了。萧文松吃了一惊:“妹妹怎么出来了?可是在后院呆的闷了?”
如今待嫁,若碰到外男可不太好。
萧瑜不好意思一笑,道:“大哥与我进去说。”
尽管不知萧瑜想说什么,但总比在外头好,萧文松点头,与她往府中而去。两人在偏厅中坐下。萧瑜立即问:“大哥。这张千工拔步床哪里来的?”
萧文松有些诧异:“不是妹妹让人打制的吗?”
“不是。”萧瑜摇头。
“那就奇怪了。我并没有在别的地方见过这样床,还以为是妹妹想出来的,妹妹之前不是打制过一张差不多的床吗?”萧文松道。
萧瑜正因此而疑惑不解。
“我也在纳闷呢,之前我让人打制的虽然也是拔步床。但只是寻常两进的床而已,并没有这么复杂。而且那张床早就已经打好送过来了。”
听到她这么说,萧文松也皱起了眉头:“之前那些工匠将这床的各构件运进府中拼装之时,出示了妹妹写的条子,并说是妹妹的嫁妆,燕妹妹也说了认得那个工匠的。”
“不可能这么快呀……” 萧瑜不由自言自语。
“妹妹的意思是。确实有订制过这样一张床,但没想到这么快完成?”萧文松听出了其话中之意,问。
萧瑜点了点头。
就见萧文松笑了起来:“那定是了。也许匠人赶工了呢。妹妹不想用这张床作嫁妆吗?”
萧瑜摇头道:“那倒没有,我只是觉得难以置信。这千工拔步床之所以有千工之名,就是因为打制这样一张床需要花千日之工,我原以为至少耗时两三年才能做好的。”
萧文松有些讶然道:“竟然如此吗?那我回去得好生问一下那些匠人,可别是这床有什么不妥当。”
虽然说在运到郡主府这边之前,萧家的人已经反复仔细检查过了这张拔步床没有问题,但还是谨慎些比较好。
萧瑜点头道:“那就有劳大哥了。”
此刻已经快到吉时,萧文松没有再耽搁,当即起身与萧瑜告辞,又让她放心,然后往外行去。
没多久,礼乐就奏起了,想来送嫁妆的队伍已开始启程。
萧瑜坐着听了片刻,只觉恍然如梦,过了一会儿,才往内院行去。
此时外边头抬嫁妆已经出了郡主府。
前边的两台自然是御赐的金凤和金翟鸟,紧跟的是象征庄院田产的瓦片和土坯。
然而最惹人注目的还是八个壮汉才抬得动的小屋子似的高大的千工拔步床。
围观的人群见了开始议论纷纷:“那是什么?莫非是床吗?这么大,看起来真气派!”
“我还是初次见到这样好看的床呢!”
“谁说不是!”
“到底是圣上看重的郡主,据说能种出神物,也就这样的华美的床才与其身份相称。”
……
待千工拔步床等几张床榻过去,因为有之前的聘礼珠玉在前,而其余的嫁妆又大多装在扛箱内,且萧瑜为低调起见,除了御赐的几样之外,其余大部分嫁妆箱子都盖上了,却也看不出什么来,众人又没看过嫁妆单子,所以并没有引起多大轰动。
但这六十四抬的嫁妆,外加开路的仪仗礼乐还有跟在后边的丫鬟仆役,也已经绵延二十余里,而几乎全常州城的男女老少都涌到长街两旁,观看这一浩大的场面。
萧府在常州一向乐善好施,修桥铺路,施粥赠药,在给萧瑜备嫁时又广发粮布积功德,名声很好,所以这嫁妆队伍所经之处,人群都自觉地让出路来,一片喜气洋洋。
十里红妆,万人空巷。
苏玲从酒楼的窗子往外望去,但见这披红挂绿流光溢彩的嫁队伍从街道到巷尾都看不完,底下人声鼎沸礼乐喧天,说不尽的热闹喜庆,不由攥紧了手中的牡丹绣帕,双目尽是艳羡之色。
尤其想到方才那张极尽华美的床榻,更是霞飞双靥。
银儿唇边露出一丝笑意,在旁道:“姑娘不必羡慕,以姑娘的尊贵,他日定会有更好的。”
苏玲不由怦然心动,想到自己将来出嫁的风光,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见此,银儿眉头一动,似笑非笑,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这次为了将花玥和萧瑜二人的亲事办好,两家确实花了不少心思,在这么短的几个月就置办出这样丰厚的聘礼和嫁妆,也实在难得了。
这位乐安郡主更是心思玲珑,如此华美的一张床,连平日冷情的人都忍不住有些心动,更别说那些庸脂俗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