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有劣等基因的文森特在外漂泊的并不容易,“瑕疵人”无论在哪儿都是受到歧视的群体,好点的公司不会聘用他们,“正常人”用异样的目光看他们,好像他们身上带着病菌和犯罪的细胞。
几乎打扫了全州一半的厕所后,文森特在格德佳公司固定下来,这是他做梦都想工作的地方——格德佳汇聚了几乎整个地球的基因精英,优秀的职员想飞上太空飞船容易——但是先天基因决定了文森特要想呆在格德佳,只能是做清洁工。
尽管文森特和太空中心近在咫尺,但他的梦想却远在天涯。
文森特当然不甘心。
他也曾试过一个人偷偷溜进公司内部,但是不行,格德佳公司有严密的保卫措施,职工每天上班,打卡的方式不是通过声音指纹瞳孔,而是通过血液检测dna,不是真正的职工(或者说没有优秀的基因),根本没法通过最初的检测。
文森特自己的血液,在刚刚接触到检测设备的时候,公司的警报器就嘀嘀嘀的响了起来。
有些气馁,但文森特没有绝望。
他在工作结束后健身,倒挂在门上做仰卧起坐,十个、二十个、五十个、一百个、两百个……运动量远超他能承受的,但在力竭之前他从不停止。
文森特一次次的挑战着自己的承受极限——为了活过30岁。
出生时的基因检测断定他活不过30岁,文森特要反抗基因学对他的命运做下的结论。
……
简陋的房间,昏暗的光线,逼仄的空间,威廉倒挂在门上做着仰卧起坐,整个*的上半身都泛着粉红色。
“一百八十、一百八十一、一百八十二……”威廉在心里默默数着数字,这是他拍这场戏以来一共做的仰卧次数。
与上半身的粉红不同,威廉的脑袋和脖子因运动和倒挂涨的几乎已经是通红了——在灯光师刻意加强的红光照射下更是如此。
“……一百八十九、一百九十。”
当威廉感觉到又一滴汗水从眼皮滴进眼眶的时候,导演安德鲁·尼科尔终于满意了,他打了个手势,向摄影师示意切换镜头。
威廉小心的从门上跳下来,没有来得及休息一会儿,就等来了安德鲁·尼科尔示意再次开拍的信号,
“嘭!”的一声巨响,威廉虚扶着墙壁倒在地上,他的嘴巴大张、胸口剧烈的起伏,像一条脱离了水面很久的鱼那样从空气里攥取氧气。
安德鲁·尼科尔想要拍摄到文森特做运动做到力竭的画面,而威廉为了尽可能真实的表现出文森特的情感,真的把自己做到了精疲力竭。
威廉在地板上挣扎了两分钟,安德鲁·尼科尔叫了“cut”。
丹尼·伯恩立刻拿着条毛巾冲上前,威廉接过擦擦汗,站起身,本来想的是回演员大巴车上休息,不过想了想,他还是走到了导演安德鲁·尼科尔身边,问:“我能看看刚才那几个镜头吗,安德鲁?”
“当然没问题,威尔,你过来看。”安德鲁·尼科尔向旁边欠了欠身,给威廉在摄像机前留了一个位置,然后回放已拍摄的胶卷画面,一边指着刚刚的拍摄成果,一边对威廉说:“瞧,你给文森特加的运动力竭后不停吞咽口水和几乎要翻白眼的表情动作实在是太逼真了,完全将文森特体质不足,但倔强执拗,为了达成目标不顾一切的性格特质表达了出来。”
“哦,谢谢。”威廉对安德鲁·尼科尔的话有点心不在焉,他盯着摄影机的屏幕看,大脑飞速的思考着——他总有点感觉这画面还缺少了点什么,是什么呢?
威廉想起一周前和裘德·洛的一场对手戏,那场戏按照故事发展是在今天的戏份之后,但是电影拍摄可从不照着剧本的顺序来——和电影成片不一样,拍摄期间,除了剧本会给出故事大纲外,一切戏份的拍摄都是按照便捷性而不是连续性安排的,比如说一个故事的开头和结局都出现了教堂场景,那这两场戏就会被安排在一个时间点拍摄,哪怕虽然只是场景相同但故事和演员情绪都是相反的。
像是威廉在拍《理智与情感》的时候,因为最初的拍摄地点恰好有个乡村教堂,于是导演李安立刻就决定,把影片大结局的戏份提前在乡村教堂里给拍摄了。
甚至还有些喜欢故弄玄虚的导演,连个完整的剧本大纲都不给演员,只是让演员们按照自己要求拍一场场凌乱而不连贯的戏,演员们可能直到电影上映后,才会知道自己到底拍了怎样一个故事。
所以虽然好莱坞俊男美女多,但漂亮又演技好的演员却不多——好莱坞电影制作已经完全工业化产业化的现在,指望着按照剧本从开头到结局这么拍是不可能的,好的演员需要在电影开拍最初,就对剧本和角色本身有深刻的理解,并有着至少两个以上不同的表演层次,这样才能根据导演不同的拍摄要求,给出相应的表演。那些靠着一个表情混过整部电影的人,或许能成为很好的明星,但绝不会成为很好的演员。
裘德·洛在威廉看来,就有极大的可能成为一名好演员,之所以说现在还不是,是因为在对方身上,伦敦西区和纽约百老汇戏剧舞台遗留下来的痕迹还是太重了,肢体动作偶尔会有点夸张,特别是在大银幕上看更是如此。但是有时候,这份夸张却很容易能打动人心。
比如一周前的那场戏,文森特和杰罗姆初步达成购买基因身份的合作,黑市商人在测量文森特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