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瑾吓得惊叫了一声,歇斯底里大喊,“阿琛......”
“啊......”
*榻上的禾瑾在发出一声惊恐的叫声后蓦地从梦中惊醒,黑暗中,她的双眼睁的大大的,额头上全是冷汗,沿着她的发丝洇了下来,身下的*单也被打湿,一阵湿冷,她的双手还胡乱的在空中挥舞着,想要抓住什么,可掌心只有虚无的灰尘,窗外黯淡的月光透过纱幔落在她的指尖,洒下斑驳的光影。
手臂无力的垂下来,她一动不动的躺在*上,看着头顶的天花板,眼前似乎还浮荡着车祸现场的一幕,那个倒在地上的男人,血流成河......
良久后,她的身子才有了力气动弹,无力的起身,抬手擦了下额头的汗,长发也被打湿,黏糊糊的贴在后背。
是她做了一场梦,还是现在是在做梦?
黑漆漆的夜色里,她的脑袋里像是倒了一大桶的浆糊,几乎头痛欲裂。
安静的空气里,忽的响起一道推门声,伴随着几道清脆的高跟鞋敲打地面的声音,一道黑色的人影闪入房间,禾瑾下意识的出声,“谁?”
只见面前的黑影一个酿跄,差点摔在地上,尔后撑着墙壁站起身来,抬手摁亮了病房里的灯光。
一时之间亮如白昼,两人都不约而同的抬手挡着了额角处,皱着眉头借着亮光打量彼此。
禾瑾不可思议的从嘴里吐出一句,“姐?”
禾罄拍着胸脯走过来,“你醒了?吓死我了。”
走近了,才发觉禾瑾的手背上全是血,惊呼一声,扭头就如同踩了风火轮一般跑出了病房,待禾瑾回过神来,面前只剩下一道清风,风里还残留这一股淡淡的香水味儿,是她所熟悉的,来自于禾罄身上的香水味儿。
收回视线,这才细细的打量起四周的环境来,白色的窗帘,白色的墙壁,浓重的消毒水味儿,每一样都明显的刺激着她,这里是医院。
医院?那刚刚梦里穆念琛出车祸的事情.......
心里一惊,整个人都像是被电击了一般,从*上蹦起来,愣在了那里。
门口又是一阵响动,禾罄走了进来,她的身后跟着一个身穿白大褂的老头。
看到禾瑾从*上坐了起来,禾罄一张脸顿时失了血色,惨白的灯光下像一个女鬼似得,怔怔的望着似乎感觉不到疼痛的禾瑾,身体里的血液好像都吓得凝固了似得。
几秒后,才回光返照般回过神,“医生,快,我妹妹的针窜了。”
声音落在禾瑾的耳朵里,禾瑾才反应迟钝似得低下头,入目,手背上大片的鲜红,还有豆大的血珠不断的从固定胶条的针头里渗出来,由于她的乱动,血迹蹭到了病服上和被子上,白色衬着一片血红,清凉的光线下看着有些渗人。
医生走过来帮禾瑾重新固定好针头,又唤来*将禾瑾身上的病服和被子换了崭新的一套,整个过程禾瑾都像是扯线木偶一般,任由指挥,像是一句没有魂魄的行尸走肉。
视线怔怔的落在禾罄的脸上许久,才忽然疯了似得从*上反弹起来一把抓住禾罄的胳膊,力道之大,禾罄的胳膊随着禾瑾手掌的颤抖不停的抖动。
眼底带着一道显而易见的惊恐死死的盯着禾罄,不知所措的张嘴,没有一丝血色的唇瓣在微微颤抖,安静的空气里,她的精神恍惚的几乎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姐,阿琛呢,他不是出车祸了吗?他在哪个病房,我要去看他。”
话毕,就要掀开被子下*。
禾罄瞪着眼睛盯着禾瑾的脸,眼底的错愕如潮水般纷至沓来,什么车祸?穆念琛明明就是死于飞机爆炸,禾瑾到底怎么了?
一不留神,禾瑾已经赤着脚踩在白色的地板上。
禾罄惊呼一声,手忙脚乱的把禾瑾摁回*上,禾瑾呆呆的望着她,眼底没有一丝的神采,一张脸无措的让人忍不住落泪,“姐,阿琛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这次的车祸是不是......很严重。”
禾罄不知该如何接话,愣了几秒,才压下心底不断翻涌的酸涩,轻轻开口,怕是吓到禾瑾似得,“阿琛没事儿,只是睡了,你好好的睡一觉,天一亮姐就带你去看他好不好”,边诱导边哄骗的让禾瑾乖乖躺下。
禾瑾半信半疑的躺下,禾罄关了病房里的灯,像小时候一样坐在*头轻轻拍着禾瑾哄她入睡。
禾瑾的精神状态很不好,禾罄深知,她很累,昨天到今天,短短的时间里发生了这么多事儿,她早已身心俱疲。
很快禾瑾就缓缓的阖上了眼睛,禾罄停下手里的动作,轻轻起身去找医生,禾瑾刚刚一直在说穆念琛出了车祸,她现在怀疑禾瑾的脑部是不是出了什么病变又或是她的记忆出了什么问题。
再次推门而入的时候,黑漆漆的夜里,禾瑾傻乎乎的坐在*上,垂头盯着自己的手指,嘴里一直在喃喃的重复着,“阿琛,阿琛......”
禾罄再一次按下开关,屋子里重新亮了起来,这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快速的小跑到病*前上下打量了一下禾瑾,还好,她没乱动,只是坐起身来而已。
却听到她嘴里不停的嘟囔,安静的夜里,禾瑾的声音虽低,她却也听的清楚,她是再喊穆念琛。
眼眶一红,差点儿落下泪来,用力的抿了抿嘴唇,才忍住没让眼泪掉下来。
俯身唇角噙着一抹心酸的笑意在禾瑾的头上轻抚,“怎么又起来了?”
禾瑾很委屈似得瘪了瘪嘴,一把抱住禾罄的胳膊,“姐,阿琛,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