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有些不忍心再往下说的,抬眸看向医生,眼里闪着泪光。
医生摇摇头,“继续往下说。”
禾罄回头用力握住禾瑾没扎针的那只手,竟比她的还要冷,冷到彻骨,咬咬牙,闭上眼睛,从嗓子眼里费力的挤出一句话,“瑾儿,那只是你的梦境,做产检,车祸,这一切都是假的,你的阿琛已经没有了,他死在了飞机爆炸的事故里,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话落了,心也凉了。
禾瑾静静的盯着她,眼神麻木的可怕,那是如死水一般的绝望,禾罄听到她说她说,“姐,不会的,怎么会,他说过不会离开我的。”
她越是平静,就证明她的心里越是害怕,禾罄看着这样的禾瑾眼泪终是流了下来,心底再也无法平静,终于扯着嗓子嘶吼出来,“禾瑾你醒醒,穆念琛已经死了,他死了!”
禾瑾的眼泪终于疯了一样的流下来,她知道,她什么都知道。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刻,不是梦境而是现实,在这个现实的世界里,穆念琛彻底的离开了她,永远永远,都不会在回来。
许久,终于再也无法故作平静,再也无法欺骗自己,抱着着禾罄撕心裂肺一般的哭了出来,心里压抑了那么久的痛苦,那么久的害怕,在这一刻终于找到一个缺口,一股脑的释放出来,几乎喘不上气来,眼泪大颗大颗的砸下来,落在禾罄握着她的指尖,滚烫灼热,她那么努力的欺骗自己,告诉自己阿琛还活着,可到头来她又回到了这现实,这冰冷而可怕的现实,这没有穆念琛的现实。
心痛的像是万箭穿心一般,她紧紧的咬着自己的下唇,困兽般无助而又苍凉的哭泣声顺着血迹从唇瓣溢出,这一刻她忽然万念俱灰,她恨不得跟着穆念琛一起去死,她不敢想,这辈子那么还有那么长,而她的身边却再也没有他。
她绝望的嘶吼,胸口疼得无以复加,像是一支利剑插入心脏,再来回搅动,只剩下一片血肉模糊,她用力的掐着自己的手心,指甲嵌入肉里,血迹又一次渗出来,然而却始终无法减轻她的痛苦,她无力的趴在禾罄的肩膀上,黑色的头发凌乱的披散开来,这样漆黑的夜里,她的悲伤无处安放,她缓缓的闭上眼睛,眼泪全部流入禾罄的脖颈,温热滚烫。
安静的空气里,她的声音终于喑哑,禾罄到她说,“姐,我好累,我没力气再活下去了。”
禾罄一遍一遍抬手抚着禾瑾黑色的头发,泣不成声,“瑾儿,姐知道你难过,姐都知道。”
禾瑾就像是一个悲伤的源头,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悲伤源源不断的散发到整个医院,就连窗外的月色都变得荒凉,这一刻她无比痛恨自己醒着,醒着的自己满脑子都是穆念琛,醒着的自己胸口里的心脏那么那么痛,却无处发泄,一次一次的泪流,她却始终那么绝望。
这个世界上一切的事情都不重要,一切都无所谓了,他没了,她也不愿苟且活着。
一把推开禾罄,拔掉手上的针头,疯了一般的赤脚跑下地,披头散发的拿起桌上的水杯,用力的摔碎在地。
禾罄冲过去用力的抱着禾瑾,将她的手脚禁锢在自己的怀里,眼泪扑簌簌的掉在禾瑾的脸上,“禾瑾,你不准死,我不准你死......”
“姐,你让我走吧,我想阿琛了,好想好想......”禾瑾盯着地面上在灯光下泛着寒光的玻璃碎片,眼里是生无可恋的绝望。
她的力气大的吓人,好像平生的力气都在这一刻全部爆发出来,禾罄拦不住她。
禾瑾酿酿跄跄的跑过去,捡起地上的碎片放置在手腕的动脉处,只要手里的玻璃碎片落下,她的生命就会终结在这场痛苦里。
缓缓的闭上眼睛,碎片落下。
身后一道始终冷静沉稳的声音响起,“禾小姐,你怀孕了。”
题外话:
我是不是应该跟泥萌互动一下,说点什么好呢。
明
天
见
送上现代诗一首。
作者是个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