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茂见牛二巴的伤口肌肉翻扯着不见一滴血,便掣出自己的匕首欲在他胳膊上再添一刀,牛二巴冷不丁地打了个哆嗦,脸上横肉直抖。李茂笑了笑,招呼书记拿墨来,舔墨在绢布上龙飞凤舞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这份签名在红彤彤的绢布上看来十分刺眼。
牛二巴见李茂没用他的血,心中不快,当着众人的面又在手臂上刺了一刀,趁着血还热乎着,赵和德和陆汝一派人物也在表章上签了名。
陈静野最后将这份血红的表章小心地卷起来交到郞宾的手上,郞宾看了眼,眉头就皱了起来,他是个既精细又讲究的人,知道军中多数将领都不识字,本想让掌书记把众人的名字书写下来,由他们挨次按红手印,尚何来不同意,说那样显不出威势来,这才有了牛二巴刺臂当墨写血书的创意。
只是这些将军们都是些粗硬的汉子,会写名字的学问人本就不多,大部分都是使笔如使锄头的乱写乱画,这几十号人胡写乱画下来,表书上除了一片红就只剩李茂一个名字。
见郞宾发愣,尚何来一把夺过书表,展开来看的津津有味,实际他是一个字也不认识,“看”完他把书一卷交道:“今儿就议论这件事,没事了,你们各回各家。”于派人马哄起一笑,兴高采烈。赵系一派却是垂头丧气,悔恨自己意志不够坚定,胡乱上了尚何来的贼船。
有道是口说无凭,立文为据,自己的名字如今就在表章上,是忠是奸,凭自己两张口是说不清楚了。
除了赵和德、陆汝和少数几个将领被圈禁在军院不准走动外,其他人各回各家。
李茂离开军院前向行军司马段赢崖告了假,声称肩上伤重需要休养几天,他与殷著的殴斗段赢崖亲眼看见,依例给了他三天假。
走出军院大门,李茂回头望了一眼,他暗暗地松了口气,为自己此前的决定而庆幸,尚何来的确是莽夫一条,即使是满手的好牌一样也能打出个烂结果来,何况他现在手里可用的牌并不多。
他远远地望了眼文书丞,文书丞似乎也看到了他,但二人并无一语交流,文书丞是自愿跟尚何来合作,还是被逼无奈才上了他的船,李茂现在已经看的很明白。
他不想给文书丞带来麻烦,他还需要这个盟友留在尚何来阵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