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句句恳切,几乎是哭喊出来的,却也将冷昌修吓了一跳。
“你怎的吐血了?有没有让大夫过去瞧一瞧?”上前一步,冷昌修正要去握肖梅姑的手,却被她往后一缩,给生生的躲过了。
不知为何,自打柳氏进了门之后,肖梅姑便不喜被他碰了。
“大夫哪里有时间去瞧母亲?这不整日都呆在柳姨娘这里的么?”冷怀瑾抢先一步,先回答了冷昌修,语气也不乏几句冷嘲热讽。
话虽这样说,但她的心里也酸涩着。
想到好不容易走到今天,冷昌修居然会为了一个姨娘将肖梅姑气成这样,她的心里也是如何都咽不下这口气。
整件事中,柳姨娘固然有错,但冷昌修就没有错么?
听了冷怀瑾的话,冷昌修的脸上闪过一丝窘迫,眼神一低,正要起步去小厅中将那大夫请过来替肖梅姑瞧上一瞧,却不想,似水却推了门出来,急匆匆道:“老爷,不好了,姨娘伤心过度,一心寻死,老爷快些去看看吧!”
冷昌修原本抬起的脚步,听了这话之后,却是骤然一收,未再看肖梅姑一眼,转身就进了柳沉香的屋子。
若说肖梅姑母女还对冷昌修有着什么执念的话,在他此刻转身的背影中已经烟消云散了。
肖梅姑轻咳了一声,眼中也冷得厉害,抬了抬手道:“我也该去看看柳妹妹了,免得传出去说我不会做人!”
人被逼到这个地步,心里便也逐渐强大了起来,虽然她依然心疼,依然无法平静,却是……无法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女被欺负,而置之不理。
既然柳沉香口口声声说是冷怀瑾推她小产,那么,她便瞧瞧,她拿什么来指责冷怀瑾。
“娘,咱们进去!”
冷怀瑾握着她的手,重重的朝着肖梅姑点了点头,两人一同进了柳沉香的屋子。
外间中,几名仆妇有条不紊的准备着吃食,许是被柳沉香给推了出来,因此,就搁置在外间的案几上。
真是琳琅满目,全是滋补的好东西。
这些东西在肖梅姑那里都极为少见的,却不想,她一个小小的姨娘居然吃穿用度比正房还要阔气。
冷怀瑾冷冷的看着眼前这一幕,那几个朴妇已经畏手畏脚的退到了一边,想到这院子还是自己出钱安置的,如今竟住上了外人,她这心里便也平静不下来。
正在这个时候,里间中传来柳沉香尖细而悲痛的声音:“老爷,妾不活了,妾的孩子就这么没了,妾也不活了,干脆死了算了,去地下陪妾的孩子好了……”
透过被撩起的珠帘子往里看,冷昌修正拼命的拉住她,两人推推扭扭,场面好不热闹。
肖梅姑已经迈了步子,往里走去,语气平和而冷静道:“妹妹这是要如何?进了府抬了姨娘还不够么?你还想坐上我这正房之位不是?”
柳沉香说的句,在场的众人没有人不明白,她这是要逼着冷昌修追究责任。
当时,她是冤枉冷怀瑾推了她一把,才至致使孩子小产的,而过后,冷昌修并没有只字片语,更别说是惩罚冷怀瑾了。
谁都明白,若是冷昌修真的惩治了冷怀瑾,那么……她欺负姨娘,嫉妒成性的名声便会毫无疑问的传了出去。
如此一来,早前的天熹第一才女的称号也保不住了,在京城中,也将受到大家的指责,除此之外,待她说亲之时,京城中必定没有大户人家肯要这样的女子进门主持中馈,冷怀瑾这一辈子,便算是完了。
而肖梅姑呢,亦会被贯上教唆成凶的罪名,在京城中的夫人们之间,同样就立不了足。
这样的罪名贯上来,冷昌修即便是休了她,也是合情合理的。
这柳沉香的这一招,还真是狠辣着。
“梅姑,沉香正难过着,难免说些气话,你就别添乱了!”冷昌修已经被柳沉香闹得脑袋钝痛,又听了肖梅姑的这席恶言恶语,心里自然就更不舒服,因此,没想太多,便在一个姨娘面前,低斥了起来。
他抬头之际,却生生错过了柳沉香与似水交换眼神时,那里头的恶毒和冷漠。
很快,在旁边伺候的似水突然放下了手中的药碗,扑通一声,便跪在了冷昌修的面前,扬高了声音,带着浓浓的替柳沉香伸冤的语气,道:“老爷,柳姨娘心里有苦啊,这孩子去的冤枉,他可是老爷的孩子啊,老爷得为这个孩子作主啊……”
去的冤枉?
这两主仆睁着眼说瞎话的本事,倒是炼得炉火纯青的。
冷怀瑾不禁冷笑了起来:“这丫头说的没错,爹爹今儿个便替柳姨娘主持个公道吧,好还咱们娘俩一个公道!”
说罢,赵楠已经搬了椅子,与王妈妈一同扶了肖梅姑坐下,冷怀瑾便立在她的身旁,做好了打场恶战的打算。
与此同时,赵楠亦将张全刚刚送回来的东西交到了她的手上。
数十名冷怀瑾属下的护院,将整个院子给团团围了起来。
所有的灯火都点了起来,将整个院子照得恍如白昼,柳沉香震愣的看着这一切,扶住冷昌修的手双紧了紧,当着肖梅姑的面,便扑进了他的怀里,楚楚可怜道:“老爷,妾不过是个姨娘,受了委屈就算了,似乎这丫头胡言乱语,妾定会罚她的!只是……只是这孩子去的冤枉,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