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是确实瘦了,但身段也拔高了些,冷怀瑾这会儿原本就是长身子的时候,每过一段时间,便会与原先不同一些。
就像这一回,看着冷怀瑾虽然是消瘦了不少,但浑身上下却是染了几丝少女的味道了,十一岁的小姑娘,有些已经嫁作人妇了,她也确实该长大了……
想到这里,赫惊鸿微微勾了勾唇,心里不禁盼着她快些长。
“是么?多谢皇上关心了!”冷怀瑾站定了身子,却也没有推开他,眼皮微微往下敛,专注的瞧着抵在自己脚步的那对绣着紫云金龙纹的靴子。
上一世,她虽然没眼亲瞧见他登上龙位,但可以预计到,最后的结果与这一世是相差无异的。
这段时日,她连太皇太后的邀约都爽了好几回了,心里也是极乱的,生怕再见他便是另外一种情景。
女子的语气是不咸不淡的,压根没有久别重逢的欢愉,赫惊鸿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几分。
他又如何会不了解她,越是表现得平静,便说明,她内的翻涌越加的厉害,而她对他的在意也就越加的深刻。
“太皇太后那里你不必忧心,都交予我来处理!”贴在她的耳边轻声安慰了起来。
这段时日,她在愁,他又怎的会不愁。
他面对的便不仅仅是太皇太后,还有朝中的众臣子们,选后纳妃的声音一日高过一日,无非都是早前的老生常谈。
压在肩膀上的担子让他一时之间亦困苦了起来。
特别是早几日他的父王怀南王拒绝了封太上皇的请求,执意领兵回了岭南之地,他这才惊觉,这一切,都成为他一个人的事了。
父王来此,策划这一切,为的并不是这个人人争之抢之的九五之位,而是找寻当年的真相。
一旦所有的事都公诛于世了,他却也不再留恋了。
太皇太后与亲儿子团聚了好些日子,心里也满足了,知道他志不在此,便也不强留,只吩咐怀南王要时常回京探视,便让人准备好了路上的细软用品,将他给送出了宫城。
“臣女没什么好担心的,倒是觉得太皇太后的忧心也不无道理,皇上确实应该充盈后宫,日后也好多几些人照应,指不定慢慢就习惯了穿梭其中的乐趣呢!”听了赫惊鸿的话,冷怀瑾虽说心里还是满意的,但却又忍不住耍耍嘴皮子的功夫,故意要给他抹上几分黑色。
听着身后人的呼吸微微加重,嘴角却也忍不住勾起了淡淡的笑意,一转身,将他环在腰间的手给拍了下去,抬起头来瞧着他。
不得不说,这些时日赫惊鸿也消瘦了不少,自己在家中,每每想到他初初登基,人心不稳,再加上民间风言风语,朝堂上势力分化,合上陈王的案子还没有彻底的解决,后宫又有太皇太后在唠叨着,这日子哪里会好过。
虽说也私下里心疼着,但一见了面,嘴皮子上总是不肯饶他。
“你这个没良心的,明知道我心里怎么想的,竟还要说这些气我!”赫惊鸿拉住她的手,看着她无所谓的神色,心里竟又酸溜溜的,比起外来的压力,似乎在冷怀瑾这里才是他真正的重头戏。
经历了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他早就定了心,这辈子若是不能与她在一起,那么……他登上这个位置又有何用?
‘噗哧……’冷怀瑾见他真的着急了,忍不住掩着嘴角逸出一声轻笑,上前一步靠在他的怀里,笑道:“皇上到底想的是什么好法子?也不妨说来听听!”
他既然说了想法子,便不会随口说说,心里定是有了合适的主意了。
原本提在心里的一口气被女子这突如其来的转变给生生的压了下去,鼻间嗅到她发丝间的丝丝香气,好似给平复人的心情一般,一下子就觉得心平气和,整个人舒爽清净了。
低下头在冷怀瑾的额间偷了个香,嘴角勾起一丝得意的笑意:“总之是好法子!”
听这语气,是不肯说了,既然他不肯说,冷怀瑾也懒得多问,反正她眼下还是自由身,若是他反悔了,还指不定是谁吃亏呢。
两人又腻了一会儿,外头却传来孙漓漠的声音:“皇上,礼部尚书李大人求见!”
赫惊鸿眉心一拧,嘴里嘀咕了一声:“怎的这个时候来,真是没眼见的!”说罢,便见怀中的人已经挣了出来,笑盈盈的行礼告辞了。
心头又是一阵不安稳,为何自己日日思念的紧,而这个小女人却每一回就像是无所谓一般?
……
出了宫,她却是没有直接回府,而是差人借着月色去了周府。
先帝逝,后宫妃嫔都被打发去了先帝行宫,而周润芝原本也理应随众妃一块老死在那地儿的,却因着冷怀瑾在赫惊鸿面前求了情,因此,被人偷偷领回了周府。
这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多,因着是夜里裹着面巾进的府,因此,周青江只吩咐了几个心腹下人照料着,其余人亦是一无所知。
人虽出来的,但放在周府迟早是要被发现的,因此,也不是个长久之计。
前两日,她只听周世华传话,说是父亲准备将周润芝送回平定县的老宅子里养老,如此一来,岂不是与老死行宫并无区别,冷怀瑾思来想去,决定还是去周家瞧瞧情况再作打算。
并未惊动其他人,周夫人只吩咐心腹婆子将冷怀瑾带进了周润芝如今暂住的偏僻院子。
因着怕人知道,里头布置得十分简陋,即使是夜里,也只亮着两盏光线不强的小灯,远远看过去,竟有种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