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怀瑾坐上马车,紧挨着爹爹,一双眼睛却机警的四下张望起来,这里头已经有几名衣着朴实之人,自称是交不起租的农户。
但几人的面孔却生得很,看上去不像附近几个村子里的农户,眉眼之间也似有一股痞色,她这心里已经更进一步的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瑾姐儿,到了县城,你便下车去找你大舅,北疆可不是你一个女孩子家去的地方,平日里是爹爹太纵容你了,如今真是无法无天了!”
冷昌修气得几乎想甩冷怀瑾几巴掌,他这一去少说也是好几年的光景。
怎能让女儿跟着一块受苦呢?因此,他在挣脱不了冷怀瑾的情况下,只得威胁她到了县城便下车去。
“是,女儿听话!”冷怀瑾顺从的点了点头,故作畏缩的往冷昌修的身后躲了躲,眼角却暗暗观察车上同人的神色。
见其中一人嘴角微勾,与其余几人交换了神色。
个中的古怪,在经历了上一世的种种之后,冷怀瑾又岂能不知?
想来,这几个农户亦是那幕后之人找来假扮的。
冷昌修这才松了一口气,语重心长的又教导了冷怀瑾几句,他又何尝舍得家中的妻儿?若不是自个儿没能早做准备,今年也不至于过不去这个坎啊。
“轰……”的一声,一个响雷劈来,拉车的马儿受了惊吓,扬蹄长嘶,在原地足足打了几个转头,冷昌修急忙将女儿护在怀里,挣扎着想要跳出马车。
而就在冷昌修起身的那一刻,冷怀瑾却瞧见马车上的几个人神色异常。
此时,天色已经一片灰暗,伴着一道强劲的闪电的光,她双眼一眯,隐隐瞧见那几人的身下藏着什么亮闪闪的东西。
她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提了起来,手心冒着凉嗖嗖的冷汗,死死的抓住爹爹的袖口。
这些人到底想要做什么?按理说,若这件事是年秀芝干的,断不会伤爹爹的性命,她越想心里越混乱。
但好在那几人抱怨了几句,便提着行礼下了车。
冷怀瑾偷偷将腰间装有白粉的袋子的口开大了一些,心里却担忧这些记号被雨水给冲走了。
“怀瑾,你怎么了?”冷昌修见女儿从马车上下来后神色古怪,眼看着前头便是能避雨的破庙了,她却动也不动。
雨水在一声破天的闷雷响过之后,‘哗’的一声,从天空中狂浇而下,一时之间,周遭的花草树木被雨水冲刷的左摇右摆,天空最终由起先的灰白色,熏染成了一望无际的黑,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偏僻地方,根本是伸手不见五指。
唯能瞧见的只有那破庙里的一点火光。
“爹爹,趁黑,我们快跑吧,那些根本就不是好爷的人,我们怕是被人陷害了!”‘噼里啪啦’的雨声附盖住冷怀瑾的喊叫,她一把拽住冷昌修,转身便没命的跑了起来。
而正在这时,四面八方的火把在他们周遭燃敢起来,只闻其中一人大喝了起来:“在这,别让他们跑了!”
说罢,数十名大汉飞快的围了上来,手提大刀,凶神恶煞的像是要吃人一般。
冷昌修这才察觉到整件事有蹊跷,若真是好爷的人,他倒是不怕的,村子里曾被抓去做长工的壮汉大多都是能回来的,虽说没有工钱,但回来的时候却也没有怨言,可见那好爷也不是吃人的恶魔。
“你们想做什么?”冷怀瑾咬着牙死死的看着这些人,心里却巴望着大舅能快一些赶过来。
“做什么?实话告诉你,你得罪了刘家二少爷,今儿个便是刘二爷让我们来取你们一家性命的!”
领头的巴疤脸扛着大砍刀,咧嘴一笑,一双眼睛却邪肆的盯在冷怀瑾的身上,思量着那出钱的人可没说过不能打小姑娘的主意。
这等相貌,卖到上京的青楼里去,准是个好价钱。
冷怀瑾强忍着畏惧,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江湖买卖,不问买家是谁,而这些人一上来便自报东家,定是想栽桩陷害,再说了,刘景虽然年少轻狂,但却不像是会在暗中使箭的主。
他若是真有这心思,也不会被他那庶大哥给压得不得动弹。
冷昌修一听是刘家人干的,已经气得不行:“你们回去告诉刘家二少爷,我冷昌修做鬼也不会放过他的!”
说罢,从脚下拣了块石头便准备跑上去跟那些人拼命:“怀瑾,呆会儿趁乱,你快些跑,这地上树多地杂,他们也没那么容易抓到你……”
说罢,人已以挣脱了冷怀瑾的手,大喊着冲了出去。
刀疤脸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冷笑,大手一挥,数把大刀便架在了冷昌修的脖子上。
冷怀瑾正想冲上去,却闻不远处马蹄声响,紧接着,一束夺目的亮光照通了这黑暗偏僻之地。
众人望过去,只见领头的一名雄壮魁梧的中年壮汉目露凶光的举剑指着他们。
他后跟着数十名身着黑衣的孔武有力的壮士。
冷怀瑾喉咙一涩,哽咽着扑了上去,大喊一声:“舅舅!”
肖睿飞快的跳下马车,将冷怀瑾抱在怀里,心疼道:“孩子,你受惊了!”若不是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阻断了他们的信号,他也不至于晚来这一步。
肖子松和肖子俊亦跳下马,面色不善的喝斥那些劫匪:“识相的赶紧将人放了,如若不然,报了官,你们下半辈子就在牢里过吧!”
那些劫匪一见来人气度不凡,随从挎的都是行军打仗的五环大刀,已是吓得瞪圆了双眼,背上冒起了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