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赵楠敛眼,顺从的退了出去。
小花厅里如今便只剩下这祖媳孙三人了。
有什么话,便也可以说的亮堂一些了。
“奶,今儿个什么风将您刮到这儿来了?我看这天气好得很,可没刮风呢!”慢悠悠的在软椅上坐下,眼眸笑盈盈的望着沈氏,那模样真真如一朵无害的白莲,却又似不懂世事的无知孩童。
但却让沈氏浑身打了个颤,这个孙女儿的本事,她可是见识过不少,如今哪里还敢与她正面冲突。
方才对肖梅姑的那股子趾高气昂的劲已经收敛了,眼神一收,闪过一丝小心翼翼,清了清嗓子,这才说起正事来:“梅姑啊,你侄子和侄女都要成亲了,侄女的婚事倒是定了下来,只不过你那大侄子就有些棘手了,你看看这两天能不能回家替你侄子说说情去……”
说到婚事,沈氏的脸上已经挂不住了。
如今,整个大坑村谁不知道冷昌修高中当日,宴席上冷怀玲勾引王麻子的事,还被众人当场抓了个正着。
这事沸沸扬扬的闹了好些时日,起初沈氏还拿乔,问王媒婆索要礼金,可人家王媒婆是怎样的人精,事情都闹到这个地步了,冷家的大闺女就算倒贴也不为过,因此,王家便一直拖着这事,既不急也不推。
到最后沈氏只得低了头,等同于白送个孙女进人家的家门。
但不送又不行,怀玲不嫁,冷逸林哪里能说得上亲?
今年逸林因着没有先生给教课,没敢去考县试,一拖之下,村子里的人便越是对他失望了,早些年还有些大户人家的闺女上门来说,到了今年,压根连只苍蝇都没飞进来。
肖梅姑左右为难的搓着衣角,却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她。
按理说,大房的事已经与三房没了关系,他们去是不合适的,但沈氏毕竟是她婆婆,她又不敢忤逆。
“奶,你自己也亲眼瞧见了,我们这么大的果园,每天都需要上百人劳作,哪里有时间去管别人的闲事啊?”
没等肖梅姑想好说辞,冷怀瑾已经轻笑一声,慢悠悠的打断了沈氏的幻想。
是啊,她称大房和二房的人为‘别人’,却也没说错,当初写下断绝书便是为了杜绝今天这种事的发生。
如今冷家的名声已经臭如粪便,唯有三房有出息了,沈氏便想着利用三房的关系,去填补大房、二房?这种美事,亏她敢想敢说啊。
沈氏被她的话噎得胸口发闷,双眼下意识的朝外看了一眼,却也没错,如今这个果园的规模已经颇大了,再加上建了酒庄,何况还在商州买下了酒楼,如今三房也算得上是大商户了,只怕再过几年壮大了,就更不得了了。
想到这里,沈氏的胸口更闷了,原本的气话也生生的给咽了下去,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好声好气的对着冷怀瑾轻道:“孙女儿,你这里若是缺人的话,就让家里几个闲着的过来帮把手,再怎么说也是自家人,总比外头的那些人来得可信一些!”
她说这话却是一点也不脸红。
只不过话刚说完,冷怀瑾便掩着嘴笑了起来,眉眼弯弯间整个人便灵动了起来,待她笑够了,这才说道:“免了,我怕我家的酒还没出窖就被偷全了!”
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痛了,也亏得沈氏还能说出这种话。
肖梅姑也忍不住噗哧一笑,却是不敢像冷怀瑾那般张扬。
见沈氏的脸已经是青白交错,整个人像是中了风一般气得如秋风扫落叶,肖梅姑便知道再不能多说了,便压下冷怀瑾,转移话题道:“娘,您一路上辛苦了,便在这里用餐便饭再回去吧,我这就差人去准备去!”
说罢,便扬手唤了正沏茶上来的赵楠吩咐下去。
没过多久,好酒好菜都准备好了,大圆桌一摆,那香味和菜色真让人垂涎三尺,而这时候冷昌修和冷逸琛也从商州冷记回来了,原本是过来运些酒水过去,一进门,见沈氏也在,两人都吃了一惊。
“娘,您怎么来了?”冷昌修尴尬的看了她一眼,便扫向了肖梅姑的方向,生怕沈氏又为难了肖梅姑。
但瞧瞧自家女儿淡然若素的模样,便知道沈氏在这里是讨不了好的,因此一颗心也放了下来。
沈氏的嘴里已经涌起了翻滚的唾沫,恨不得伸手直接将那些奢侈的菜谣塞进嘴里。
她是越发的觉得三房如今出息了,吃香的喝辣的便想将她这个做娘的甩到一边去,越想这心里便越是嫉妒得紧。
冷怀瑾将她脸上的反应尽收眼底,嘴角噙着一抹算计的笑。
“我便不能来了?你还好意思叫我一声娘,也不见你娘如今连饭都吃不上了,你却日日大鱼大肉,这便是你口中的孝道吗?”
冷怀瑾她不敢骂,冷昌修毕竟是她的儿子,这世上便没有儿子忤逆老娘的事,即使有,那也是泼皮痞子。
因此,沈氏就吃定了他这一点,耍起泼来了。
“娘,我不是这个意思!”冷昌修放下手中的东西,看着那满桌子的饭菜,却也觉得奇怪,他们一家人平日里顶多三菜一汤,怎的今儿个沈氏来了,要这般大张旗鼓呢?
这岂不是让沈氏找借口埋汰他们一家么?
心里虽这般想,但嘴上却也不敢问出来。
即使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