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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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清宫,沐如嫣走后没一会儿,齐瑾帝就来了,他来一部分原因是为了三皇子,更大的原因则是把前线传来的消息说给叶修容听,并与她一起分析大金国和大齐国当下的局势。
叶氏含情脉脉的望着齐瑾帝棱角分明的俊逸面容,可他却一眼都没看她,只低着头双眉微锁的看着桌上摊着的天下地图,嘴里时不时说着与战争有关的事情,她眼里的爱意便随着他一板一眼的口吻慢慢褪去,最后只剩心灰意冷的死寂。
商讨许久,齐瑾帝总算结束了,坐在主位上喝茶,叶氏让乳母把三皇子抱来。
三皇子用过晚膳后便沉沉睡去了,乳母抱他过来也没醒,齐瑾帝看了看襁褓中气色变好的儿子,随便夸了叶氏几句,而后起身欲走。
“皇上不多留一会儿么?”叶氏强忍着心里的酸涩送他出去。
齐瑾帝昂首大步往前,头都没有回一下:“明德殿还有不少奏章未看,荣琪照顾老三也辛苦,朕就不打扰你歇息了。”
“皇上!”
叶氏倏地高声,齐瑾帝疑惑地停住,回头。
“皇上,您还未去看望沐良娣呢,左右顺道,不如您看过沐良娣再回明德殿吧。”叶氏缓缓道。
齐瑾帝眉梢轻动,点了点头:“荣琪说的极是,沐氏于朕而言,可是少不得的佳人。”
“沐良娣对皇上情深意切,皇上可不能辜负她的一片真心。”叶氏冲他福了福身子,“嫔妾恭送圣上。”
夜风轻起,吹起叶氏的裙摆,她款款立在那,身形看起来有点脆弱。齐瑾帝静默片刻,转身走回到她身旁,亲手扶她起来,又大力握了握她的手。
“这后宫,朕可以相信的,也只有荣琪了。”
言罢,他旋身大踏步离去。
叶氏在风中湿了眼眸,痴痴望着那一抹明黄消失,只觉心痛难忍。
她要他的相信做什么,她要的是他的爱……
可怜天下有情人。
……
齐瑾帝是夜访华清宫,因而身边只带了李忠齐和几个随身护门口,他没让守门的太监进去通传,自己走了进去。
的太监和宫女本来就少,一路走进去,到了主人的寝房外,才看见一个守夜的小太监。一见着齐瑾帝,当即就吓得跪在了地上要喊,李忠齐一拂尘过去成功让他咽回声音。
李忠齐看看自家主子,瞧这样子是想听墙角,果然,他并没有进去的意思,而是站在寝房外侧耳倾听里面的动静。
“主子,疼就喊出来,奴婢下手没个轻重的,可别伤着您。”
里头先响起随身侍婢的声音,紧接着响起了沐如嫣难掩痛意的回答。
“嘶——我没事,你只管上药,太医说这药涂了保证一点疤痕也不会留下,也知不知道真的假的。”
“主子就该把事情真相告诉皇上,要不是为了救三皇子,您也不会被贤妃娘娘用竹条抽打,看看这好好的背都给打成什么样了。”夏菊心疼的要哭起来,声音都带上了啜泣。
沐如嫣不以为然地揪着枕头的边角玩,撇撇嘴:“告诉皇上又能怎样,贤妃娘娘身处高位,我只是一个小小的良娣,说了只会让皇上为难。”说到这,正想说点皇帝的坏话,突然看到妆奁前整理首饰的听雪冲着门外使眼色,她一愣,紧接着连忙变换语气,道:“三皇子是皇上的孩子,我救他是应该的,若他真有什么差池,皇上一定会伤心难过的,我不想他难过,我只想他开心。”
夏菊并不知道皇上就在外面,心直口快的她这时候倒有点作用了,就听她气呼呼的说:“小姐事事都为皇上着想,一心一意爱着皇上,可皇上后宫里有这么多的女人,他根本就不爱小姐,小姐你为什么这么傻还要留在这宫里,应该……”
“夏菊住嘴!”沐如嫣赶紧打断她的话,怕她把不该说的也说出来,再轻叹一声:“你还小,不懂男女情爱,等有朝一日你也爱上一个男子了,便会知道哪怕是倾尽自己的所有,也甘心情愿为他做任何事情。我心里念着皇上,为他做什么都无怨无悔,至于他心里有没有我,那不重要,能远远看他一眼,和他待在一个宫里头,我已经心满意足。”
“小姐啊……你真是……”夏菊对她无奈了。
沐如嫣没理会夏菊,眼睛瞅着门外那个模糊的人形,约莫几分钟后,人形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待齐瑾帝走远了,沐如嫣才把刚才的事情告诉夏菊,并严厉的要求她以后说话注意点,别总是口无遮拦的,就是在自己的宫里头,也要当心隔墙有耳。
听罢她的话,夏菊满脸委屈,只诺诺答“是”。沐如嫣看她这样,再次感慨她不适合待在后宫。
……
一夜好眠,清晨醒来时,听雪给她擦药,说是背上的伤好了许多,看来这次太医院不敢敷衍,拿了最好的伤药过来。
因她身上有伤,皇后便免了她这几日的请安,用过早膳后,沐如嫣便领了听雪去见管氏,让看着,以防突生什么变故。
经过上次管氏打晕看守侍卫逃出来一事,情月宫的守卫比之从前多了一倍,这倒不会妨碍沐如嫣,她还是从暗门进去。
偌大的情月宫依然冷清萧条,沐如嫣轻手轻脚到了上次见管氏的地方,里边只有管氏一人躺在硬邦邦的床板上,没看见伺候她的宫女。
殿内的空气十分不好,地上有一滩散发着恶臭的液体,不知道是什么,一只老鼠从暗处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