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去而复返的菖蒲两手空空地回来,低眉敛目地说道,“四阿哥携四福晋还有大阿哥来给您请安了。”
德妃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虽然她掩饰得很快,可还是叫琬宁给看到了。
“既是如此,本宫便不打扰你的兴致了。”德妃向良嫔微微颔首,转身便往永和宫走去。
“咱们也回去吧。”良嫔道,“到底是不尽兴。”
琬宁自知良嫔的话是什么意思,便道:“娘娘觉得今儿不尽兴,那妾身过几日再递牌子进宫来陪您。”
“还是不要了。”良嫔莞尔一笑,“现在宫里不少人盯着胤禩,昨儿惠妃才让人给我送来几匹上好的蜀锦,还说是外头大阿哥门人的孝敬。我跟大阿哥是什么关系,用得着给我送东西么?思来想去,还不是有人想趁着太子受伤收买人心。你回去之后也多跟胤禩说说,没事儿也别老出门了,省得被人缠住无法脱身。”
“这个八爷也晓得,娘娘放心吧。”
陪良嫔用过一顿点心,琬宁才从出宫回到贝勒府上,还没喝上一口茶,外头詹氏就领着弘旺来拜访。这段日子宫里有消息传出,说皇上看着底下皇子皇孙有已经适龄的,想从每个府中挑合适的送到宫中读书。詹氏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觉着弘旺虽然身子不好,可好歹也是胤禩长子,怎么着也应该有入宫的可能,遂也放下对琬宁的偏见,求到琬宁跟前来。
“弘旺身子好些了没?”琬宁装作没看到詹氏跃跃欲试的眼神,笑着将弘旺叫到跟前,柔声问道。这孩子早产体虚,一年下来吃药的日子就占了八、九个月,胤禩对他也不做什么严格的要求,只希望自己这个长子能够平安长大。
“弘旺好多了,所以妾身今日才带着他来给侧福晋请安的。”詹氏立马接口,“侧福晋今儿入宫去给良嫔娘娘请安,妾身许久没进宫去,也不知道良嫔娘娘如今如何。听说娘娘每逢季节变换便容易咳嗽,妾身叫人酿了梨子蜜饯,还想请侧福晋下次进宫时给娘娘捎带去。”
“到底是你想得周到。”琬宁抿了一口茶,“娘娘知道你有这份孝心心里肯定高兴。今儿娘娘还说起过弘旺,说许久没见他了,你回去将弘旺这段日子功课收拾一下,下回我带进宫去也好叫娘娘看看。”
“是。”詹氏自然欣喜,弘旺虽然是八爷长子,可因为时常生病的原因很少进宫,并不十分得良嫔喜欢。“只可惜妾身身份不高,不能带着弘旺去给娘娘请安。不过妾身听说皇上有意叫皇孙们入宫读书,也不知道这个消息是否真切?”
琬宁抬眸,似笑非笑地瞥了詹氏一眼,叫来乳母将弘旺带下去吃点心。
詹氏有些惴惴不安,怯怯地看了琬宁一眼。
“这事我也略有耳闻,不过到底还是得八爷做主。”琬宁说道,“听说这些时日你总是让他熬夜习字,怎么也不想想他身子还没好全?这样揠苗助长,你就不怕弘旺熬坏了身子。”
詹氏脸上有些讪讪的,她总是听别人说弘昕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功课极好,两相对比越发觉得弘旺不能输,她的出身注定了她不可能再进一步,只能将希望都寄托在自己儿子身上,又觉得琬宁也许是故意跟胤禩提起要弘旺缓下读书的进度,这才起了这般糊涂的心思。
“妾身知错了。”
“不是你知错不知错的问题,弘旺是八爷的孩子,有哪一回生病八爷不是亲自过问医药的。弘旺身子弱更应该好生将养,要是累坏了心疼的还不是你自个儿。”琬宁哪里不知道詹氏的小心思,不就是担心弘旺功课落后于弘昕,不能为她争一口气罢了。
詹氏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心里却嘟囔,贝勒府有财有势,什么好药没有,这些年经过调理弘旺的身子已经好多了,哪里有这么容易熬坏,显然是不把琬宁的话放在心上。
琬宁见状也不多劝,她跟詹氏素来说不到一块去,说多了也是白说,也犯不着热脸贴人家冷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