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施射,所有的箭手们选用了威力最大的附魔箭矢,审判之矢,这种箭矢凝聚圣光之力,爆炸范围可以与弥茵上辈子的小型导弹相媲美,战场上,一击就能让半百人开花,而当三十一名天眼者齐射……
渺小的箭矢在巨大的球体上形成惊人的爆炸,甚至将它的半个表面完全淹没,巨大的威力让它完全改变了形状,爆炸形成的气浪吹翻了下方的无数林木,在这个时候,几乎所有人都下意识的以为,战斗已经结束了。
这只魔弓手小队的指挥官也是这么觉得的,他甚至已经收起了弓箭。
而就在此时,戴上护目镜的小队长感觉全身上下一阵剧烈的疼痛,耳边响彻着自己队友的惨叫声,他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手,这双粗糙的手上涌起一连串的血泡状物,平且它们还在不断的壮大,不仅是他的手,他的全身都在发生诡异的变化,膨胀的血泡甚至撑起了他的皮甲,他就像是一个被撑大的气球,剧烈的疼痛让坚韧如他都忍不住发出了尖锐的惨叫,其中包含着巨大的恐惧。
在这名小队长的身边,每一个人都是如此……除了刚才某一个负责监视周围而没有参加施射的见习箭手。
他的名字是鲁比,一个来自偏远小城的年轻人。
如果把虚眠形象的比做病毒,那么它的感染途径是什么呢?
被抓伤?被咬伤?甚至仅仅是接触?这些答案都不算错,但是都太笼统。
女巫们的答案是:联系。
虚眠是通过建立联系来传播的,而概念的力量能够消灭它们的同时,也会阻碍它们的传播,因此,在有规则的位面(也就是满溢概念力量的一种——抑制力的地方),虚眠的感染能力其实是被极大的抑制的,不然的话仅仅是“看到那个球体”这样的联系,就足以形成感染的途径了。
那么在场所有人都要死。
这些箭手们感染的原因,是因为建立了更深一层的联系——他们攻击了,甚至箭矢上还残留着他们引导箭矢,激发附魔时的精神力,加上球体本身就是由与他们相近甚至相同的血肉组成,因此,他们毫无疑问的被瞬间感染。
而此时此刻,世界的抑制力依旧在发生作用,因此他们没有马上死去,没有马上成为那个球体的一部分。
“队长!”年仅16岁的鲁比从没经历过这样的突发情况,脸色煞白就想走过去。
“别过来!”这名小队长的声音夹杂着痛苦,他跪在地上,脸部和脖子也在鼓起血泡,就像是沸腾的胶体,这让他倍感痛苦的同时连说话也很困难,但他还是努力说了下去,“这可能……是某种特殊的……法术反制,或者,是诅咒……你没有攻击……所以……鲁比……士兵!把情况报告给将军!”
这句话说完后,这名小队长嘴里开始往外冒着血泡,整个人瘫倒在地上,沸腾的血泡撑不开他的皮甲,于是硬生生的破碎,巨量的鲜血染红了沙地,其他人的情况也同样,没有任何的例外。
鲁比浑身颤抖着,最后他向自己的长官敬了一个庄严的军礼,接着,他开始奔跑,他需要跑到另一个山头,从那里可以看到最近的“信靶”,他需要把消息用传音箭发射出去,然后,信靶的人会将消息传给下一个信靶,如此接力,将军很快就会得到这封“飞信”了。
山林和植被不断的被他抛在脑后。
他似乎听见了锁链的声音。
“人类,不用这么急。”
鲁比猛然刹住步子,他摸出了自己随身的短刀,在这个战场上,用“人类”这样一种明显非我族类的称呼……
他甚至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只女妖的准备,这种智商不算高但也不算低的魔兽确实不少都会人类的语言,但是当他回身的时候愣住了,他看到了一个一身黑袍,其下似乎缠绕着沉重的黑色锁链,年纪或许不过14岁的少女,黑发黑眸,头发微卷,戴着一顶怪异的高帽……不,这种造型的帽子……
一切似乎仿佛都说得通了,鲁比想。
“嗨,”他这么说着,默默拉远了距离,取下了腰边的微型手弩,这种微型手弩的箭矢全部淬毒,擦边就能放倒一个成年人,“我想你应该不是某个落单的戏剧团小明星。”
是的,出现在他面前的少女的装束,像极了他小时候在马戏团看过的戏剧《王子与女巫》,讲述的是某一个国家的王子被女巫欺骗,失去了一切,然后向女巫复仇的故事。
“偶尔兴致来潮的时候我也确实会客串一下舞台,不过很遗憾我现在没什么兴趣,”弥茵看着他,再次说道,“人类,不用这么急。”
“哈,我想想,”鲁比快速的擦了一下额角不断渗出的冷汗,回复警戒的姿势,“你是在拖延时间?你们也会害怕将军的威能?”
“……你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弥茵这句略微停顿后的话并非是询问,而只是一种近乎于无语的吐糟,果然这辈子和这个世界的人类根本就没办法好好交流,弥茵叹气,准备先去收拾多出来的莫名其妙的烂摊子——治疗那些感染的魔弓手,然后立刻将天边那个嚣张的球体糊一脸魔法砸死……
她怕了好么?连“神之眷属”这样的基本概念加持都木有就直接糊了对方一脸魔法能量,对于感染者来说,没有概念力量加持的能量不管是什么形式都是大补之物,而那个球现在瘫软如受重创一般的瘫软着,大概是因为幸福来得太突然它有点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