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虽然看上去说得很有道理,但是其实无论是对于弥茵还是对于白依来说,都是废话,因为这个问题,这种充满着既视感的谈话,早就在不知多少女巫和背道者之间进行过了。
“没有,”白依似乎还是认真思考了一下,但半响之后她抬起脸冷冷的回道,“不用想着动摇我,没有用的,你们这些野种。”
一左一右的两名猩红骑士握紧了自己的双枪,显然在按捺着白依的不敬。
或许是因为上辈子是个实打实的人类的关系,别的女巫对于这两个字都没啥感觉,就弥茵听着这两个字总感觉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不过她也没表现出来,而是道,“为什么总称呼我们女巫为‘野种’?”
白依闻言鄙夷的看着她,“枉你被称为战歌女巫,书写在羊皮纸上的赞颂可以铺满一个位面,难道脑子里全是肌肉?这当然是在骂你们呢,白痴!”
“唰!”
这是两柄红枪刚好从她见见的脸颊擦过去的声音,满溢着杀气的风擦过她的颈脖,饶是见过不少大阵势的白依,脸色也不禁白了白,不过她很快扯出了一个笑容,“你们不能动我,战歌女巫,不如管管你的走狗,让他们放聪明点?”
虽然态度嚣张,但这是大实话,眼前这名金精灵身后不仅有精灵皇室,还有她这么多年在民间积累起来的人气,贸然将她处死,肯定会在迷失位面引起轩然大波,而这份波动又极易被有心人利用,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可就没人敢说了,在最需要稳定的远征大业前期,这是很不利的。
“首先,说别人怎么样之前不如先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辞,毕竟,你现在也代表着那位不知名的‘母亲’的脸面,其次,我的使魔还用不着你来说三道四,”虽然白依现在各种挑衅,但是弥茵依旧是一副淡淡的样子,和所有女巫一样懒得计较,“还有,大概是因为你现在已经不记得了,‘野种’这个词,应该不单单只是在骂人而已。”
大约是“母亲”的颜面大约真的很重要,此时白依明明白白写着“挑衅”二字的表情好歹是收敛了一些,“谁知道呢?反正我现在已经不记得了,你猜呗。”
但说话的方式反倒是越来越气人了。
“是啊,我们一直在猜,目前说得通的说法是,你们口中的母亲,或许来自史前文明。”
史前文明也称上个世代的文明,这四个字对于九环位面来说是特别的,它象征着九环位面的建造者,象征着他们现在谁也理不清的祖先,象征着某种在未来他们也同样要面对的灾厄,也象征着未来他们这些可能的希望,能在新的位面立足脚跟。
但是谁能说——史前文明留下来的就只有希望呢?
灾煌末日的记载模糊,没人知道那是什么,而且也没人能肯定……是不是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混进了理应绝对安全的这个庇护所中?
这个灾难真的已经结束了么?
爆发,或许只需要一个契机……比如第一世代神族的灭亡,比如第二次远征大业的失败,再比如,现在。
白依对于弥茵的说法不可置否,因为她现在真的什么也不记得了,所以她拿出皇室成员的礼仪,对着弥茵露出了一个绝对称不上是友善的笑容。
“你们就猜吧,反正就和上一次一样,想破头也没有结果。”
“这可难说,说到底你现在是哪来的自信觉得自己肯定能瞒天过海?”弥茵深邃到了极点的黑色深瞳印出白依逐渐僵硬的冷笑,“你现在并没有这个自信不是么?”
有时候,直白了当说出对方心底所想,对于突破对方的心理防线非常的有效,白依闻言的脸色不免变差了一些,但是她咬紧了牙关,和之前所有的背道者前辈那样,毫无妥协之意。
这样的谈话弥茵总感觉有些奇怪,就好像自己这边才是反派似的。
“算了,”都到了这个份上了,弥茵也没必要再和她多费口舌,“你的事情精灵皇室那边自己会头疼的。”
“你准备直接把我交给精灵皇室?”
“那当然,所以就这样告辞吧,”弥茵理所当然的这样回道,“我的时间很珍贵,没空耗在一点小事身上。”
“你!!!”
这是在看不起她?!
即使知道这极有可能是对方的攻心之计,但是白依还是为对方的言辞生气了——非常生气,但是这份怒气很快被按捺下去,良好的宫廷礼仪让她习惯性的露出了一个礼节性笑容。
“慢走,战歌女巫阁下,不送了。”
少女,你现在就算是想送也不可能啊。
虽是这样想着,弥茵倒也没有进一步刺激她,而是派了一队军团使魔联系精灵皇室,直接将白依秘密送往迷失位面。
别出什么岔子就好了,黑链甩着小尾巴叹息,可惜了,精灵皇室为了稳妥和给出一个交代,只怕等待着她的,是一场“意外事故”吧。
弥茵没有接话,只是长长的叹息一声。
主上,萨米嘉地下城全部的残缺者已经肃清完毕。二督军洛米尔这个时候发来了报告,其实在弥茵和白依这位城主的替身会面的时候,洛米尔已经退下开始进行这场压倒性战斗的收尾工作,而现在收尾工作已经进入了尾声,按照您的意思,我们已经开始把投降的地下城居民引导进三号战俘空间,但是距离全部转移完成可能还需要几天的时间。
哦,是需要花点时间,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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