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不可能的。”贾琏打断凤姐,说道:“想瞒着老太太,不让老太太知道,这你就甭想了。你也不想想,姑妈和老太太是什么关系,之所以一直不知道府里出事,不过是因为老太太并没有让人告诉姑妈罢了,而且姑妈带着两个表妹和表弟在姑苏闭‘门’守孝,消息不灵通,所以并不知道府里出了事。如果我们去姑妈家里借钱,姑妈问起来,我是说还是不说?不说的话,堂堂的荣国府就算再窘困,也不至于连一千两银子都拿不出来!姑妈必然会起疑,纵使不能从我口里得到消息,只要她打发人到京里走一趟就什么都知道了。若是说了,以姑妈和老太太的关系,她就算不能亲身前来,又怎么会不打发人来探望老太太呢?届时老太太不就什么都知道了。所以老太太那边,是瞒不住的。”
这边凤姐和贾琏在说向贾敏借钱的相关事宜,那边邢夫人在贾赦回来后,也跟他提起了此事。贾赦不像贾琏这么多的顾虑,闻言,一拍脑袋,说道:“我就说自从出府后,这脑子里一直觉得好像有什么事给忘了似的,但是怎么想也想不起来。这会儿让你这么一说,我终于想起来了,是呀,怎么把嫁到林家的妹妹给忘了呢。”
“当年妹妹出嫁的时候,母亲给她准备的嫁妆,我至今还记得,那才叫丰厚呢,铺满了整个荣禧堂的院子。什么老二家的,还有琏儿媳‘妇’的嫁妆,和她的比起来,都差远了。再说,妹夫多年为官,而且最后又是在盐政上任职,油水大大的,林家又是几代单传,娶得妻子也都是名‘门’闺秀,所以林家是绝对不差钱的。”
“如今家里糟了难,正是需要亲朋好友扶助的时候,没个她在一旁吃香的,喝辣的,我们却在这里受苦的道理。不就是一千两银子吗,这对她来说算个啥,根本就是‘毛’‘毛’雨。还有什么好想的,把琏儿叫过来,你给他拿上盘缠,让他赶紧动身,去姑苏,找他姑妈去。”贾赦毫不犹豫的就把事情拍板定了下来。
见贾赦一迭声的喊人,有让人把贾琏叫到他跟前来,好立马行事的意思。邢夫人赶紧拦在里面,说道:“老爷就算着急也不必急在这一时半刻的,就算这会儿把琏儿叫来,也是要挑个出‘门’的日子才能出发,不可能说一声去姑苏,明天就动身启程吧?何况,京城和姑苏这么远,这一去,差不多要五十两银子做盘缠,这笔钱可是从哪里出?”
一听邢夫人说到钱的事,贾赦立刻没了声响,支吾着指了一事躲了出去。对着贾赦离开的背影,邢夫人轻叹了一口气,来到落‘春’的房里,找她商量来了。
邢夫人将凤姐出了主意,她和贾赦说了之后贾赦的反应详详细细的和落‘春’说了之后,说道:“你是没看到你父亲当时那个样子,恨不得立刻就让琏儿到你姑妈家把钱拿回来的模样,而且听他那个口风,这钱并不是借,好像就是直接要。你姑妈家有没有钱我不知道,但是不管是谁家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何况一千两银子就算是在府里的时候也不算是小数目,所以我觉得不靠谱,赶紧拦了下来。如今我也不知道这事该怎么办才好,你一向是个有主意的,帮母亲想想,到底该如何行事。”
才刚落‘春’从邢夫人屋里出来的时候,邢夫人还说不让她‘操’心,这会儿又找上她了。面对邢夫人这种自相矛盾的行为落‘春’无奈的笑笑。
面对邢夫人的求助,落‘春’想了一下,这事贾赦既然知道了,虽然邢夫人以盘缠的问题暂时搪塞过去了,但是贾赦已经闻到了腥味,你见过不吃腥的猫吗,所以往姑苏走一趟是不可避免的了。既然这样,晚去不如早去,早点将银子带回来,这边诸如买地等一系列相干事宜也就能早开始着手办理。
“母亲,既然父亲已经有了决定,那么就让琏二哥走一趟吧。盘缠的事嘛,将一只金镯子拿去化了,换成银子估计也差不多了。不过对父亲还是换个说辞比较好,就说,就说是将家里的地拿出几亩押了出去,做了琏二哥去姑妈家的盘缠。”不然,邢夫人这边刚和贾赦说完,去姑苏没盘缠,这会儿她就拿出钱来,不是妥妥的惹贾赦怀疑吗,从而再生出其他的事故来就不好了。
听落‘春’这么一说,邢夫人并没有马上答应下来,而是面‘露’迟疑之‘色’,说道:“那,那老太太那里……”邢夫人还是担心贾母知道了会闹事。
对此落‘春’和凤姐一个意见,她笑道:“母亲,老太太那边我们就算再怎么奉承讨好也没用了,反正已经是得罪了,多一件少一件又有什么关系?何况我们只是向姑妈借钱,又不是不还。再说,老太太就算要闹,也是我们把钱拿回来的事,那时木已成舟,她就算闹,又能闹出什么来呢?难道还让我们把钱还回去不成?再说,难道我们安安静静的,老太太就不找事了不成?何况,这事你既然和父亲说了,而且又是父亲拍板做的决定,老太太要闹,自然也是由父亲那边出头应付,到时你只管躲在后面看着就行了,不必理会。”
“也是。”邢夫人表示赞同的点了一下头。对邢夫人来说,当下她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在过好日子的同时为落‘春’攒嫁妆,所以在凤姐把主意说出来的时候她就有几分意动,因此才在之后迫不及待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