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穿上托小厮白羽卖的黑色劲装,做最后的整理,看到叠放在床上白木槿送自己的黑色昙花锦袍,微微犹豫以后,还是将他小心的拿起来,放进自己的小包袱里。
即使以后不会再穿,但是还是留下来,做个纪念吧!
整理好自己的包袱以后,暗夜最后一次大量自己住了十几天的房间,幽暗如潭的眼眸里映出淡淡的留恋。
在白木槿的家里养伤的十几天,似乎是他二十年人生里最平静的岁月,没有练功,没有嘲笑,没有暗杀,只是简简单单的平静,就是这样简单的平静让他突然心生眷恋,但是这样的简单的平静却似乎不是他这样的人可以拥有的。
昨晚看到天空里组织里发出的召唤信号,他就知道即使自己再眷恋着这里的平静,但是他终归要回到现实,继续走自己的路阄。
最后打量了房间里的一切,暗夜将小包袱背在背上,默默的打开门走了出去。
夜色中,白木槿和青莲呆在莲花池的凉亭里。
白木槿斜靠着,纤纤玉手里握着一把翠绿色的玉箫,放在红唇变动情的吹奏着,而青莲一身青衣软纱,静静的坐在古琴旁边,缓缓的拨弄着琴弦,神情安静而向往。
美妙的琴声,加上精湛的萧技,堪称完美无瑕的组合,琴声合着箫声,带着江湖的洒脱和对爱情的向往,在夜色里弥散开来。
暗夜来的时候箫声已近完结,只留袅袅的语音飘散在空气里,却仍让人心生向往。
“暗夜。”白木槿察觉到暗夜的到来,缓缓的放下手里的玉箫,唤道哦。
“白小姐,青莲公子。”暗夜走进白木槿和青莲所在的凉亭,颔首道。
“你这是?”待暗夜走进,白木槿才发现暗夜身上竟然换了初见时的妆容,黑色的劲装包裹着健硕的身体,长发高高束起,利落而洒脱,背后一个小小的包袱,显然是要远行的装束。
“我是来告别的。”暗夜望向白木槿,沉了声音道。
本来他是不想来告别的,但是即将走出白府的大门时,却突然想要再见一次白木槿,再见一面的想法是如此的强烈,生生的将他拉了回来。
他想:自此一别,他们将永不再见了吧?那么就再见一次吧,让她留在自己的记忆深处,以后想起,也可以告诉自己,他也曾被一个美丽的女子那样温柔的对待过,那样尊重怜惜过。
如果他的一身注定了要生活在黑暗的沼泽里,那么他也可以安慰自己,满身污秽的他,也曾经那么接近过光明。
于是他选择了回来在见她一次,但是见到了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那些感激或者感谢的话,他已经说过了,而且白木槿似乎并不在意这些,但是除了这些他便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了,只能干巴巴说这一句。
“你身上的伤?”白木槿听到暗夜要离开,向前走了几步,担心道。
暗夜身上那样深的伤口,休养不过几天,应该还没有完全愈合吧?他却选择离开,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不用担心,已经差不多好了。”暗夜看到白木槿明亮的眼里真真切切的关心,心里一暖,勾起一丝笑容,道。
那样的伤,对于从小就接受了严格训练的他来说,并不算重,经过几天的休养和白木槿名贵伤药的调理,几乎没有什么大的感觉,想不到白木槿却一直记挂和他身上的伤。
他想:原来被一个人担心着,竟然是这样美好的感觉,淡淡的、甜甜的。
“不多呆几天吗?你可以等伤好了再走的。”白木槿还是担心暗夜的伤口,不放心的劝道。“如果你是担心,你的仇家找上门,急着要走,也可以放心,白府虽然不大,但是却还有你可以隐藏的地方。”
“不用了,我接到组织里召集众人的信号,必须马上赶回去。”暗夜静静的回答白木槿的规劝。
组织的召唤是他选择今天辞行的一个原因,但是却并不是最主要的原因,他住在白府的这几天一直都隐隐不安,怕自己的到来,会对白木槿的安全造成隐患,所以自从住下来以后,他就急着离开,组织的召唤,不过你为他下了最后的决定罢了!
听了暗夜的话,白木槿知道暗夜今天是存了非走不可的心思,也就不强加阻拦,淡淡一笑,从自己贴身的口袋里,拿出几个小瓷瓶,递给暗夜,道:“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强求了,出门在外,一切小心,这里是我闲时配置的药丸,给你以防万一,但是希望你用不到。”
“谢谢。”暗夜看着白木槿的唇边的笑容,也不推脱,谨慎的接过染上白木槿体温的瓷瓶,小心的贴身放好,感激道。
“一路小心。”一直没出声的青莲望着暗夜,真诚道。
“谢谢。”暗夜看着满眼针织的青莲,缓缓的勾起唇,划出一个微小的弧度。“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白木槿勾出一个微笑,真挚道。
即使跟暗夜的交流不多,但是她却知道在他身上必然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情,她真心的希望他以后一切都好,希望在下一个路口再见的时候,暗夜可以幸福一点。
暗夜最后看一眼白木槿和青莲,运起轻功,一个转身,就消失在茫茫的夜色里,消失了踪迹。
看着暗夜消失的地方,白木槿转身拿起刚刚放下的玉箫,轻轻的凑近唇边,吹出第一个音符,却是一首《祝福》:
莫挥手莫回头当我唱起这首歌
怕只怕泪水轻轻的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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