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姐姐坐着别动,我们给你捶捶腿!”听杜鹃一说,红菱等人也觉得有些疲倦,打了个哈欠,强忍着困意说道。
昨晚大伙几乎都是一整夜没睡,杜鹃怎忍心再劳烦别人?摇了摇头,低声道:“算了!捶也不管用。你们扶我站起来,在房间里走走便是!”
“那可不行!”红菱和彩霞两个赶紧跑上前,一左一右按住杜鹃的肩膀。“姑爷没进来之前,姐姐必须坐着。否则家中必有狐狸猸子前来捣乱。姐姐若是累了,可以把腿伸开,我们两个慢慢给你揉!”
“算了,我还是老老实实坐着吧。老天爷,这结一次婚,比打一场恶仗还累!”杜鹃拗不过姐妹们的好心,苦着脸让步。
众女兵抿着嘴,忍笑忍得好生辛苦。这巨鹿泽七当家天生就是个爱动不爱静的性子,连婚床居然都坐不住。
“笑什么笑,你们这些妮子,早晚都得受这一遭罪!”杜鹃猜到众人心里在想什么,伸手向距离自己最近的女兵脸上捏了一把,大声道。
一下子就像捅了麻雀窝,女兵们叽叽喳喳,乱纷纷地逃开去。料定了杜鹃没勇气下塌来追,隔得远远地取笑道,“这辈子若是能嫁个姐夫这样的如意郎君,甭说坐上一下午,就是坐上三天三夜不吃不喝,我们也心甘情愿!”
“我看皮紧了你们!”杜鹃被笑得两颊火烫,扭头从床榻上找东西欲拿来砸人。却发现枕头、镜子、被褥、妆盒全是新的,任哪一件都舍不得向外扔。
众女兵看了,气焰愈发嚣张。指着床上的戏水鸳鸯,莲子鲤鱼,一个个笑得前仰后合。
“再笑,再笑日后就别让我见到你们!”杜鹃无可奈何,气鼓鼓地要挟。正无计可施间,门帘被轻轻挑开,周宁双手捧着一碗汤面,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
“前边正热闹着呢,姐姐先吃些东西垫垫肚子吧。估计一时半会儿,姑爷他根本无法脱身!”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她先向众女兵们点点头,然后走到婚床前,低声劝道。
从早上到现在水米没沾牙,杜鹃还真有些饿了。顾不得再跟女兵们嬉闹,低下头来,盯着面碗里滚烫的汤汁问道:“这,我可以偷着先吃些么?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说法?”
“哪有那么多讲究。新娘子坐床,哪个不是由送亲的姐妹偷偷塞些点心吃?”嘴快红菱立刻将话头接了过去,大声回应。“姐姐尽管吃,我们到门口望风。不给任何外人看见就是!”
既然没什么讲究,亦不会影响到今后的幸福,杜鹃就不客气了。给了周宁一个感激的微笑,接过饭碗,风卷残云。
“姐姐……”见杜鹃吃得如此香甜,周宁微微一愣,低声喊道。
“怎么!”杜鹃抬起头,迷惑地看了她一眼。小丫头自从被送到锦字营后,走路总靠着墙根儿,很少主动跟人说话。今天却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突然变得开朗了起来,苍白的脸上一直浮着淡淡的笑意。
“没,没什么!”被杜鹃看得有些心慌,周宁垂下头,颤抖着声音回应。“姐姐慢慢吃,汤有点烫。”
“没事。你这妮子真细心!”杜鹃大咧咧的回了一句,继续狼吞虎咽。不得不承认,大户人家出身的女孩子就是心细手巧,能第一个想到新娘子会饿,并能主动去准备吃食。
“这些日子,姐姐百般回护,婢子一直没机会报答!”笑着摇了摇头,周宁低声回应。“姐姐慢慢吃着。我去前面看看,也许能帮上一些忙!”
说罢,抬头又看了纱帐上的喜字一眼,还是靠着墙根儿,蹑手蹑脚地去了。
“我也去偷着打探一下,看姑爷几时能回来!”被杜鹃碗里的香气一勾,红菱也觉得肚子里边空得难受,找了个借口,低声向杜鹃请假。
“你们也去厨房找些吃的吧。我吃完了,就在床上歪一会儿!”杜鹃交出空空的饭碗,带着几分倦意回应。
众女兵心疼主帅,见杜鹃在说话间已经困得上眼皮直碰下眼皮,赶紧将被褥挪过来堆在她身后,架成一个暖暖的依靠。然后相互使了个眼色,悄悄地退向了门外。
门外的猜拳行令声正乱得热闹。郝老刀被推举做了杜鹃娘家人的代表,自觉长了一辈儿。今天又凭着赠给程名振的宝弓露了把脸,所以威风八面。捧着个酒坛子劝完这个劝那个,不放倒几个誓不罢休。
此刻张金称反倒成了稳重人,端坐在主位上,与前来敬酒的豪杰们调笑上几句,对饮数盏,里里外外都透着大家风范。王麻子恨自己的儿子不在身边,既看不到他娶媳妇,又无法亲手抱孙子,被酒宴触发心事,早已醉得步履蹒跚。却强撑着与高开道等人拼酒,一盏对一盏,决不肯甘居人后。
“王兄年岁比我等大,半碗对一碗便可!”高开道很会体谅人,知道王麻子已经喝过了量,笑着相劝。
薛颂最了解自家兄弟是个什么德行,笑着摇头打趣,“他啊,这次出了血,不喝够本才不肯停呢。你们别管他,反正他的营盘离这儿没几步,大不了今晚派人抬他回去!”
“呸!”王麻子横了薛颂一眼,决不服软,“这巨鹿泽,哪里老子住不得?九当家的这片营盘,我还出了一半的土地呢?谅他现在即便翅膀再硬,也不敢撵老子走!”
“对,对,喝多了你就住这儿。让九当家再给你找两个大美女,一左一右伺候着!”薛颂懒得跟这目光短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