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就比,谁还怕你不成!”被逼到“悬崖”边上的红菱根本没听出对方话中的圈套来,将披风向后一甩,大声回应。
“那咱可说好了,就今儿晚上!”挑衅者挤眉弄眼,满不在乎。“我赢了你陪我,你赢了我陪你!”
可怜的红菱这才明白过些味道来,脸色一红,举刀便劈。挑衅者嘴巴虽然贱了些,手脚却非常利落,一个侧身让开刀刃。再一个倒钩,飞脚踢在了收势不及的刀柄上。
女孩家力弱,横刀立即脱手。看热闹的人迅速让开一个圈子,把交手双方围拢在正中央。红菱兵器脱手,却丝毫不见慌乱,赤手空拳与胆敢出言不逊的男人战做了一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那个男子也不好意思再亮兵器,索性空了双手,拳来脚往,见招拆招,不时还在胡扯上几句,口头上占尽了对方的便宜。
到了此时,小丫头晏紫反倒成了旁观者,只会站在圈子内哭鼻子抹泪。无论是男性喽啰和女性喽啰都不肯给予她半分同情,纷纷拍起巴掌,为交手双方大声喝彩。
红菱毕竟是女孩子,耐力远没男性持久。拆了二十几招后,鼻尖上立刻渗出了汗水。与她相斗的那名男子稳稳地占据了上风,却不想这么快结束比试。一边继续嘴上花花,一边卖弄身手,大有不占尽便宜不罢休之意。周围看热闹的喽啰们见状,愈发觉得过瘾,跳脚拍巴掌大喊大叫,“抓她那!抓她那儿!”“唉吆,这脚够狠,断子绝孙啊!”,唯恐天下不乱。
耐着柳氏在旁边的面儿,杜鹃一直没有出头给贴身婢女撑腰。毕竟跟她比斗的那名男子是张金称新认没多久的义子张虎,无论亲不亲,都算得上柳氏的半个儿子。但看到张虎占了上风还要得寸进尺,招招都往女孩家的忌讳处使劲儿,心头的火便被勾起来了。再听到周围喽啰们喊的那些污言秽语,实在忍无可忍,抬脚向身前的几个倒霉蛋屁股上猛踹,厉声喝道:“都给我让开,我倒要看看今天谁这么有本事。菱子,退下来。剩下来的场子我给你接着!”
红菱本来就已经输得无可再输,只是恨对方嘴上无德,所以才免力坚持。猛听到场外响起自己熟悉的声音,眼圈一红,捂着脸跑下。张金称的义子张虎正卖弄的过瘾,根本没发觉场外气氛突然变得安静,见对方哭着逃走,哪里肯放,张牙舞爪地追了过去。
才追出不到五步,前面猛地出现了一双绣花鞋。红红绿绿,甚是漂亮。没等张虎看清楚鞋面上的花样,鼻子和胸口已经与鞋底来了次亲密接触。被踹得两眼发黑,蹬,蹬,蹬倒退六七步,仰面朝天跌进了人群当中。
“谁这么缺德!”连对手的模样都没看清楚就被人踢趴下了,他却丝毫不觉得惭愧。嘴上依旧花花地叫着,“谁,哪个娘们这么缺心眼儿。抢汉子也不用如此着急,老子今天…….”
荤话还没等说完,旁边扶着他的喽啰“呼啦”一下,全都散开了。失去的支撑的张虎再度倒地,直摔了个七荤八素。这回,他终于发觉了苗头有些不对,艰难爬起上身,**着道:“不就是个玩么?用得着这么狠?也就是我身子骨结实,换个骨头架子……”
“还比么?你赢了,我就把红菱和晏紫一块儿送给你当老婆。你要是输了,自己找块豆腐撞死去!”玉罗刹杜鹃好久没发威,突然的变化让大伙极不适应。但转念想想杜鹃的绰号是什么,众喽啰谁也不敢吭气了。胆小的蹑着脚尖便向校场外溜,胆大也低下头去,装作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看见。
张虎这回知道自己激怒了谁,心中暗叫倒霉。用手抹了把脸上的鼻血,可怜巴巴地回应:“嫂子,我哪是您的对手呢?再说了,您是小九哥的夫人,我跟您动手也与礼不合啊!”
玉罗刹杜鹃把眼睛一瞪,厉声质问:“甭扯我们当家的。咱俩就说咱俩。你知道不知道红菱是我的贴身侍女?既然你敢连她都打,我这个嫂子又何必放在眼里!”
张虎没被张金称认为螟蛉义子之前,曾经日日在程名振屁股后边晃,当然知道红菱是什么身份。但他现在也是水涨船高,不必对一个小女兵礼敬有加了。况且今天这事儿分明是红菱先拔的刀子,他脾气再好,也没站着挨砍的道理啊?
想到这儿,张虎又擦了把鼻血,涂得满脸通红,“嫂子,嫂子说这话什么意思。弟兄们都看着呢,是您的侍女先欺负到我头上来的!”
说罢,他还想找个人来给自己作证。无奈周围的家伙们看热闹时唯恐天下不乱,到了此刻却唯恐把祸水引到自己头上。一个个侧过脸去,谁也不肯替他说句“公道话”!
“照你所说,是我御下不严,纵容侍女欺负你喽?”杜鹃的性子向来是吃软不吃硬。如果张虎说两句好话,看在往日大家相处尚可的份上,今天这事儿也就揭过去了。偏偏张虎入泽后见到的完全是另外一个杜鹃,根本不知道玉罗刹的名号由何而来,所以也不懂得服软,兀自硬着头皮强辩:“我可没那么说。只是谁的刀子落在地上,大伙都能看得见!”
“好啊,那你告她持械行凶去啊。到二当家那边去告。然后再跟二当家说一下,她为什么拿刀子砍你!”见张虎没完没了地强辩,杜鹃气得脸色雪白。如果对方是别人,她早就用刀子来讲道理了。不论是是非非,打服了再算。偏偏对方是张金称的义子,打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