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当家,回去吧。咱们巨鹿泽内部起了纷争,捡到便宜的只会是外人!”正惶急间,猛然又听见程名振非常真挚的声音,“这三县之地还是您的,两年之后,您就能得到充足的赋税!”
“你…..”张金称终于忍不住了,身体在马背上晃了晃,哇地喷出一口血来。军粮已经被烧了,洺水城被夺,清漳城凶吉未卜,至少郝老刀和孙驼子忙着救火,一时半会无法前来支援。而他麾下这三万弟兄,要打,一时片刻打不下平恩城。要战,一时片刻也追不上骑着骏马的程名振。在野外拖得久了,军心因缺粮而生变,还不知道最后谁死在谁手里。
“姓程的,算你狠!”看到张金称面如草纸,张彪咬着牙怒骂。大当家吐血,粮草被烧,后路被切,军心早晚会一片大乱。这个时候,再坚持下去显然不是上策。放下一句后会有期的话,他扶起自己的义父,越俎代庖地传令收兵,带着弟兄向大营走去。
“慢!”快走到自家营门口的时候,张金称终于清醒了一点儿。惨笑着带住坐骑,然后从马鞍旁解下一个包裹。“给,给姓程的!”他惨笑着,露出猩红的牙齿。就像一只受了伤的野兽,呼吸迫切而沉重。
“我去!”张虎气得两眼冒火,用刀尖挑起包裹,分开大队,径自向程名振冲去。远远的,他破口大骂“给,你这忘恩负义的狗贼!”骂罢,也不跟程名振多废话,将包裹向对方马前一甩,掉头而去。
程名振正在偷偷擦拭掌心的上冷汗,庆幸自己的疑兵之计成功。猛地见一物向自己飞来,本能地抄起马槊去挑。耳畔只听见“刺啦”一声,包裹被锐利的槊锋开膛破肚,一片耀眼的殷红借着槊尖的余力飘了起来,在阳光随风飞舞。
那是杜鹃的嫁衣,程名振依稀记得。像,又有几分不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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