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前日入宫觐见的那位大程将军!”揣摩着李渊的意思,郑公公故意欲扬先抑,“缺乏大程将军身上那种慷慨豪迈的英雄气概,看问题的格局也小了些。唯一的好处是胆子大,敢于实话实说!”
“你不能拿他跟程知节将军比!”稍不留神,李渊就没分辨出郑公公的小伎俩,摆了摆手,主动替程名振分辨,“程知节乃南朝望族出身,从小学的就是将相之术!而小程将军,身世的确坎坷了些。但他混迹绿林多年,却没迷失赤子之心,也是着实难得!”(注2)
“陛下慧眼如炬!”郑公公笑着点头,“两位程将军居然都是绿林出身,说来也真好笑!”
“乱世么?还不如此!”李渊笑了笑,轻轻点头,,“非但那些寒门小户揭竿而起,就是豪门大姓,不造反恐怕也活不成。乱世么?”说着话,他又轻轻叹了口气,把目光看向黑沉沉的夜幕。那种乱世中的记忆实在太深刻了,害得他到现在每每午夜梦回,还经常汗湿额头。好在李家果断起兵造反,并且获得了成功。若是继续忍耐下去,恐怕到头来,难逃灭族之祸。
但程名振今天说的那些,若想实现却殊为不易。首先,自己朝堂之中就全是贵胄之后,他们定然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各自家族的利益受限制。而到了地方上,那些士绅、望族和官员、胥吏们之间的关系更是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
正在郁郁地想着,宫门方向突然传来了一阵马蹄声。很快,马蹄声就变成了凌乱的脚步声响,由远到近,直奔御书房而来。
“出去看看,出什么事情了!”本能地,李渊感觉到有大事要发生,抓起披风盖住肩膀,自己大步往外走。
“报!”刚刚推开书房门,一个当值的侍卫已经连滚带爬地跪在了面前,“禀报陛下,紧急军情。本月十九日,河北刘黑闼造反,窦建德余部群起相应。淮安王战败,退往汲郡!”
注1:淮安王李神通。薛国公,长孙顺德。郧国公张亮。
注2:历史上,程知节出身地方豪族,并非打柴卖私盐的粗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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