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面沉静近乎无声,他的眼神里满是浅浅的无奈,她的鼻头在此刻涌上久违的酸涩。夏晓北极力敛下“砰砰”的心跳,亦极力保持声音的清亮,“告诉我,为什么要我回……家?”
“因为你是我的妻子。”宋以朗的唇角慢慢地弯出一个很淡的弧度,“夏晓北,我一直在等你。”
语调很轻,但异常清晰,一个字一个字地传进她的耳中。
因为她是他的妻子,而非他是她的丈夫。
因为他一直在等她,而非其他人在牵挂她。
夏晓北微微歪着脑袋,静静地看着他,片刻后,将自己的手搁在了他的掌心。
他即刻紧紧握住,她缓缓站起身来。
“走吧。”宋以朗语声淡淡。
“好。”夏晓北嫣然一笑,牢牢地回握住,五指轻轻地缠上去。
……
“好了。”
听到她轻快的语声,宋以朗低扎完毕的伤口处,幽幽地问:“这是什么……”
“噢,”夏晓北一边将剩余的纱布收起来,一边回答:“营业员说胶布没了,所以用创可贴代替。”
“可是为什么是癞皮狗……”
“不喜欢吗?”夏晓北把塑料袋重新打开,取出另一套创可贴,“那要不换成这个?”
粉嫩的y一入眼,宋以朗的嘴角便猛地抽了抽,随即瞥见夏晓北藏着浓浓调侃笑意的眼睛,禁不住咬牙:“夏、晓、北……”
夏晓北只当做没听见,兀自看了看时间,奇怪地嘀咕着:“都这么久了,宣婷和joe怎么还没来找我们?”
宋以朗冷冷哼了一声:“等他们干嘛?尽会折腾人。”
“折腾人的不是你吗?”夏晓北单手支着下巴看着他:“借由宣婷把我找来游乐园的人难道不是你吗?”
“自作多情。”宋以朗口吻鄙夷,却是别过脸去,不与她对视。
“自作多情吗……”夏晓北重复了一遍,猝然伸出手掌将他的脸掰回来,盯着他来不及掩饰的一丝可疑的窘意,故作困惑地问:“咦?你脸红什么?”
“夏晓北,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脸红?”宋以朗嗤笑着拂开她的手。
夏晓北指了指自己,一本正经地回答:“两只眼睛。”
“你”
“好了,不跟你闹了。”夏晓北截断他的恼羞成怒,心满意足地往椅背一靠,笑眯眯地对他道:“走吧,不等他们了,送我回酒店。”
久违的眉眼弯弯瞬间恍了恍宋以朗的眼睛,当即决定原谅她方才的大不敬,正准备发动车子时,才突然想到了什么,“回酒店?”
“嗯,回酒店。”夏晓北只当做他没听清楚,不以为意地点了点头。
宋以朗立马蹙起眉头不悦地质问:“不是说好回家的吗?”
夏晓北笑了笑:“是要回家,但不是现在,我还有事情没做完呢。”
“夏晓北你是在耍我吗?”
眼瞧着他一脸冰渣子,夏晓北一点不敢怠慢,赶忙坐直了身子,表情严肃:“没有,当然没有在耍你。”
“那你”
“宋以朗,”夏晓北再次打断他的激动,对着他微微一笑,“你不是问过我为什么要重新拿画笔?我现在很认真地回答你,因为我喜欢。在匹隆的时候,我告诉过你我和画笔之间的机缘。”
“我曾以为自己不再需要它,可是兜兜转转了一圈之后它又回归成为我生活的重心。这一次,我不想再半途而废了。”
她在说这番话时,眸底跃动着晶亮的光芒,看得他的眉头禁不住跳了跳。沉默地盯了她半晌,宋以朗的语气依旧不太愉悦:“这和你回不回家没有一点冲突。”
夏晓北摇了摇头,“威廉对我很重要。”
闻言,宋以朗顿觉一口闷气堵到了嗓子眼,当即冷了脸色:“他对你很重要?!”
听着他满口阴阳怪调,夏晓北忍不住“噗嗤”笑出声,随即正色道:“是,他对我很重要。他帮助我度过了在法国之初最艰难的那段时间,如果没有他,就没有现在的我。”
“难道还要感谢他?”宋以朗非但觉得宽慰,反更犯堵,硬是将后面一句话憋住把以前那个温顺听话的女人还给他!
他本是满口嘲讽,可不知夏晓北是没听出来还是故作无知,竟接着他的话认真地回答,“是,你应该感谢他。”
听罢,波涛汹涌的怒气涌了上来,正欲反唇相讥时,却听夏晓北补了一句:“我们夫妻都要感谢他。”
一语出,宋以朗怔了怔,看着她堆满笑容的面庞,怒气刹那间烟消云散,受用地冷哼一声,本欲继续纠缠下一个问题,脑袋里在这时有灵光一闪而过,蓦地转口问:“所以,你就是要继续住酒店?住酒店就行了?”
他问得莫名其,夏晓北的眉头下意识地一跳,总觉得有什么陷阱,心思暗暗转了一圈后,并未找到漏洞,便浅笑盈盈地点了点头:“对,继续住酒店。”
“好,那就住酒店吧。”宋以朗爽快地答应。
夏晓北心下应声一突,狐疑地打量着他看上去倒是依旧气定神闲,可是……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
回到酒店的时候,发现威廉还没有回来,夏晓北反倒舒了一口气他的眼睛毒辣得很,铁定她前脚刚进门,后脚就被他瞧出猫腻。而这一瞧出,必定是要遭到嘲笑的。
在爱情的较量里,要么一个人先示弱,要么另一个人先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