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股上坐了实物,心里果然比刚刚踏实多了,夏晓北一口气还没吁完,宋以朗便迅速地朝她递上来浆糊,“赶紧弄好赶紧下来。”
明明是他让她上来的,如今这语气里的不耐烦,是想闹哪样?
腹诽着,她乖乖地从小桶里抓出刷子,抬起手正准备刷浆糊时,宋以朗的声音幽幽地传出来:“别沾那么----”
“啪嗒”一下,一团半黏稠的液体滴落到她的衣服上。
“多……”他的最后一个字才紧跟着不慌不忙地吐出。
夏晓北:“……”就不能早点提醒吗?!
继续刷完浆糊后,宋以朗把横批递了上来。
夏晓北随手就要往上贴,某人的声音再次飘进她耳中:“反了……”
闻声定睛一看----好吧,一时没注意,勿怪勿怪!重新来!
这回看准了正反,她安安心心地正欲动作,宋以朗又有意见了:“太低……”
夏晓北应声往上移了移。
“右边点。”
夏晓北照做。
“不行,太高了。”
夏晓北----忍!
“唔,不对不对,还是原来的位置最正。”
酸得几欲僵麻的手瞬间抖了抖,夏晓北回头对宋以朗怒目而视,“你行你上啊!”
耍人呢是吧?!很好玩是吧?!
她不干了!摔!
却见宋以朗双手环胸,似没听见她的忍无可忍一般,只面无表情地指了指横批,不咸不淡道:“完全歪了。”
“……”
歪了那也只能歪了,将就着看吧,终归是贴好了。
然而现在,怎么下去,成了最大的难题。
上来的时候已然腿软,要下去必然得先站起来。夏晓北默默在心里为自己打了三分钟的气,依旧没敢,最后只能垮着脸,向宋以朗投去求助的眼神。
可是大眼瞪小眼了好一会儿,宋以朗唯一的反应,就是凉凉地问了她一句:“你打算在上面呆多久?”
明知故问,绝对是明知故问!夏晓北忿然:“是你让我上来的,就得负责我下去!”
宋以朗霍地轻轻踹了一脚三角梯,吓得夏晓北哇哇大叫:“你想干嘛!”
“提醒你,梯子是在你屁股底下坐着,我没法帮你。”不咸不淡地睨了一眼她的花容失色,宋以朗嫌弃地摇了摇头,“怂包。”
“你才怂!”夏晓北憋红着脸,胡言乱语地反唇相讥,“连自己的老婆都见死不救!你这个人面兽心的伪君子!”
“激将法吗?”宋以朗洞若明火地拆穿,“噢,好吧,那就见死不救,人面兽心吧。”
欸欸欸,表酱紫!她怎么忘记了,这一招在宋以朗面前,完全是班门弄斧无用之功!
眼瞧着他当真转身就要走,夏晓北顿时急了,心下一横,咬紧牙关,瞅准宋以朗宽厚的背,猛然从梯子上跃了下去。
察觉到身后的动静似乎有些不对劲,宋以朗鬼斧神差地转回身来,然后便看见夏晓北从半空中朝他扑下来。猝不及防下,他只来得及顺势伸出手臂,下一瞬,她顺利地挂在了他的身上。
“呼!好险!”确认自己安然着陆,夏晓北自顾自笑得庆幸。
见状,宋以朗的嘴角抽了两抽,心里的火气当即就上来了:“你又发什么神经?!如果我刚才走掉了呢?!”
夏晓北被凶得下意识缩了缩脖子,随即息事宁人地笑开来:“我不是对准你跳了嘛。”
宋以朗冷呵呵皮笑肉不笑,手一松,直接将她丢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