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以朗顿了顿,慢慢地转回身来,定定地盯着李维夫,眼神带着探究的锐利。
李维夫镇定地与他对视片刻,忽而和善地笑了笑,“怎么了?怎么突然这样看我?”
“我希望这件事情和你无关。”宋以朗的语气听来无波,但神色却蕴着丝隐隐的警告。
李维夫的笑容因他的话蓦地僵在嘴角,渐渐如退潮一般淡去,转而变成了平静。
带点受伤的平静。
“你爱她。”顷刻,李维夫语声缓缓地说。
宋以朗沉默着与他对视半晌,随即淡漠地道:“和你无关。”
说完,他背过身去,继续在石门上摸索,似是非要找出什么异常不可。
而李维夫不知道是彻底被他的这四个字伤到,还是被触及了什么不好的回忆,眼底骤然凝上冷冷的寒意,忽然后退了一步,伸手到墙上转动了火把台。
猝不及防下,正按在石门上的宋以朗,身体猛然踉跄着往前倾去。
他心下一惊,极力稳住身体时本欲回身抵住石门,怎料,一股劲风于同一时刻迎面朝他袭来,他只能先闪身避开前头的攻击,一把抓住了对方的手。
只听有什么东西重重掉落在地上的声音,而后他的手背上蓦地一疼——却是对方攥住他的手狠狠地咬下去。
条件反射地想要推开对方时,脑袋里忽然有道灵光一闪而过,宋以朗才记起来抬起手电筒照上对方的脸。
“夏晓北。”
连名带姓的唤声传入耳中,夏晓北恍如刹那间被雷电劈中,久久凝定不动。
宋以朗只感觉咬在他手背上的力道渐渐松了下来,正想抽回手时,蓦地有一滴水落了上去,紧接着两滴三滴齐齐落下,接连不断。
他顿时愣怔不动了。
下一瞬,她温软的身子狠狠地扑了上来,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
“我一直在等你……一直……一直等……”
一吸一吸的抽噎透过他的心脏清晰地传递过来,如淬了火的箭一般穿透他的心,灼热地烧着他,烧得他浑身不由自主地颤了颤,而近在咫尺覆在耳畔的她的话语,像点点鼓声,一下一下,沉沉地打在他的心上。
他缓缓地抬起手,有点怜惜地按上了她的背,“嗯,所以我来了。”
一句话,立即让怀里的人抽噎地更加厉害,也抱得他更紧。
宋以朗静静地站立着,眼底泛着温柔亦泛着愧疚,内心波涛澎湃地感受着她所积聚的所有情绪。
那些恐惧,那些无助,那些委屈,还有那些他无法感同身受的……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感受着自己的衣襟像浸了水一般越来越湿,而她却似乎越哭越起劲,没有一点要停下来的征兆。
宋以朗的脸渐渐有些黑了:“夏晓北,你还想不想出去?”
“想、想……”夏晓北猛地抽了个大噎,用满腔的鼻音回答。
隐隐察觉到她的鼻涕可能又要全蹭在他身上,宋以朗的嘴角不可抑制地抽搐了一下,尽量缓着口吻道:“想的话就不要再浪费时间了。”
“嗯、嗯……”情绪尚不稳定,倒还记得乖乖地听话,当即离开了宋以朗的怀抱。
瞬间温度尽失,宋以朗顿觉似乎连心都跟着空了空。
压下心绪,他弯腰捡起地上方才被夏晓北用来做凶器的手电筒,重新递回给她:“收好了。”
这个举动令夏晓北骤然回忆起自己险些谋杀亲夫,不由有些羞赧:“不好意思,我以为是……”
“哼,”宋以朗颇为鄙夷地截断她的话,“就你那点力气,如果真的是歹徒,也不过是徒劳。”
能不能不要这么快就恢复面目可憎!早知道她就在他怀里多哭一会儿了!
夏晓北一边用袖子擦着眼泪,一边朝他猛翻白眼——当然,她之所以敢如此大逆不道,是因为此时宋以朗正背对着她,查看石门。
他一会儿趴在上面听声音,一会儿敲敲打打,一会儿又在石门上和周边的墙上乱摸,夏晓北看在眼里,完全就是武侠室的即视感。
思及此,她将存在心中的疑惑问出口:“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宋以朗没有理她。
见状,夏晓北学着他平日的口吻轻嗤道:“我看不是你不想说,而是你压根也不知道。”
许是被这话刺激到了,宋以朗停下动作,转回身来目光幽幽地盯着她,似笑非笑地问:“你确定你想知道?”
他的神色显然不对劲,夏晓北隐隐觉得有些不妥,但念头一转,还是咽了咽口水,“为什么我不想知道!”
宋以朗应声古怪地勾了勾唇,回答她的上一个问题:“古墓。”
“哔——”,夏晓北的耳朵自动屏蔽了一秒,“你说什么?”
宋以朗一字一顿清晰地重复道:“古、墓。”
“哔——”,夏晓北再次选择了自动屏蔽,但,青白的脸色显然出卖了她。
“你故意吓唬我!”对对!一定是这样!
宋以朗送给她一个“信不信由你”的表情,然后道:“应该就是古墓。不过你放心,这里只是冰山一角,真正的主人,可能在你脚下。”
“啊——”夏晓北吓得惊叫一声,霍然跳到一旁,紧接着听宋以朗把话说完:“也可能已经不在这里了。”
“欸?什么意思?”不在这里?那在哪里?
宋以朗掀了掀眼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