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觉得我也好像喝多了,我真的不敢相信,一帮子老农民和一个小农民居然能在酒桌上面谈论起时代来,谈古论今也许是男人在酒桌上的特性,与身份和地位无关,这是后来我才想明白的。
“志远,你明天就要去上学了,我也没什么好东西。”三爷爷说完就从身后拿出来了一个白色的棉布袋子,继续说:“亲不亲家乡人,服不服故乡土。这里面是黄土和白饼,你肯定会到这是干啥用的吧!”
“知道,去了别的地方水土不服的时候把黄土放进水里澄清以后再和,想家的时候吃白饼。”我对三爷爷说。
“当年我去当兵走的时候你太奶奶就个我装的是这个,那个时候不像是现在白面什么时候想吃就有,那个时候把全村借个遍也就只能借到那么一点儿白面。志远,你三爷爷没本事,现在还得给你送这个,老规矩咱不能忘。以后就算你有本事儿了,这老规矩也不能忘,这不是钱能买到的事儿。”我听着三爷爷说话感觉他舌头都已经不好使了,酒喝得太多了。
三爷爷走了以后我还在那个棉布袋子里面发现了五百块钱,我想着三爷爷挣钱也不容易这么大年纪了,我就想把这钱给他送回去,因为他已经送给我了我认为的最好的礼物。爷爷说还是算了,这样的话太伤人了。
那天我离开村子去了学校报到,那是我去到过的最远的地方,我见到了一个比县城更大更加五光十色的世界,而且正是因为外面的世界显得太五光十色对比之下我跟这样的世界显得格格不入。
上了大学以后,我就开始盘算着怎么挣钱出去找姐姐,然后我还学会了用电脑,在各种社交网站上发帖子寻找姐姐,可是并没有什么回音。
我们宿舍一共四个人,就我自己是农村的,我感觉到非常的自卑,他们说的东西我根本就听不懂,我说的东西他们也不感兴趣。我努力学习,还在外面找了一份兼职,这份兼职说起来真的很奇怪,就是在学校门口跟着那个修理电动车和自行车的老大爷学习修理然后帮帮忙。
闲下来的时候我就计划着该怎么去找姐姐,志强给我寄过来一个特别好的手机,但是我一直藏在自己的柜子里面,没有用过。
我的舍友经常就见不到人,两个几乎天天在网吧打游戏,还有一个和自己的女朋友在外面租了房更是见不到人。
一天我刚刚在日记本里面给姐姐写完信,向姐姐倾诉了我在大学里的烦恼,把日记本合起来,就听到有人敲我们宿舍的门。
我赶快把日记本藏起来打开门一看原来是我们班的辅导员,我很奇怪她为什么到男生宿舍来了。她很年轻看着应该比我大不了几岁,不经常化妆但是看上去也很漂亮,是一个很负责人的辅导员,她给我的感觉有几分神似我的姐姐。刚开学的那一段时间我曾经非常想接近她,但是不好意思跟她说话。
“老师好!”我赶快说:“老师进来坐吧!”我说着就把她领进了宿舍。
“刘志远是吧?”他问我,可能是还不太确定我的名字,这也才刚开学不久。
“是。”我说着点了点头,把辅导员领进宿舍让她坐在我的床上,用宿舍里的一次性纸杯给他倒了一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