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码了一宿新书稿子,起晚了,给主编看了,还成。先把给某杂志写的开头上来5ooo字给大家瞅瞅,我这边慢慢写,后半夜。最近要转折了,大约这书还有3个月完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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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柱缩在一个草窝子里,右手在刀柄上握了又握。汗水把缠柄的粗布都浸透了,一收一放,黏黏糊糊,就好像握在一团烂泥上。
前边的草叶子挡了眼,他小心翼翼地把它们扯掉了,好让自己能看得更清楚些。
山下边一条土路蜿蜿蜒蜒,从“乌鸦口”一直伸过来。初夏的凉风吹得路两边的枝枝蔓蔓晃来晃去,他看得久了只觉得一阵眼花,汗珠又流到了眼角。
“咋还不来,腿都麻了。”他抹了把脸,又向路对面的山坡看过去。
零零碎碎黄黄白白的野花荒草之间,几个缠着黄裹头的人影探头探脑,显然也在向下张望。
对面的兄弟相当不小心哩……他在心里嘀咕,这还不叫人一眼就看见了?
一想到过一会儿自己就得举着大刀冲下去劫道,他觉得已经麻了的腿又开始颤。打从进了寨子到现在才不过半天,这样子的无本买卖还是长这么大第一次干,要是拖了兄弟们后腿,不但对不起寨主他老人家,更对不起把自己领上山的栓子,可咋办?
他忐忑不安的当口儿,身后忽然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柱啊。看见人影没?”
“嘘!”他赶紧皱着回过头去,“人还没来,保不准啥时候就来了!”
他这惶恐急切的神情,顿时惹来一片更大的笑声。
栓子嘴里叼了根草茎笑嘻嘻走过来坐在他身边。拍拍他的肩膀:“怕啥,寨主都过来了。”
张柱赶紧回身一瞧,披着大氅的寨主正和其他几个弟兄站在不远处,笑眯眯地冲他点了点头:“小伙子不错!”然后转过头去不知说了些什么,那边笑得更大声了。
张柱看着被惊飞的一群草雀心里着急,又不敢跟寨主当面说,只得心里想:这不得被人现了?
冷不防栓子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笑骂道:“瞧你这点出息。一身汗!等会儿人来了,你就跟我在后边往下跑,看见咱们倒了,你也往地上躺——来的时候不跟你说好了么?”
“嗯。我懂,我懂,……欲擒故纵!”张柱憋了好半天,想起来一个词儿,顿时觉得胆气壮了些。
栓子笑了笑。不说话了。
又过了约莫两刻钟,乌鸦口那边终于有一辆马车露了头。拉车的是两匹雄赳赳的骏马,栗色的皮毛油光水滑,四蹄轻快地在土路上敲着。“咔嗒咔嗒”声在路上传出去好远。
乌篷的车身后面插着两杆威风凛凛的大旗,一面旗上写着“关中巨侠张”。一面旗子上写着“飞刀玉面郎”。
张柱眼睛一瞪,赶紧捅了捅旁边的栓子:“是这车不?张玉郎?咱就劫他?”
栓子漫不经心地点点头:“就是这个张巨侠。要过来了。机灵点,跟着我,我怎么干你就怎么干。”
张柱狠狠一点头,憋了口气。余光瞥见寨主甩掉了大氅,一口九环大刀抄在手里,眼睛里精光四射,当真是威武霸气。
又过了一会,待那马车行至峡谷中段,寨主挺起身来大喝一声:“小的们,给我上!”
这一声中气十足、不可一世。两边的弟兄们齐齐从草窝里钻出来,各自挥舞刀枪呼呼喝喝便一窝蜂地朝山下拥了过去。张柱第一次见这阵仗,顿时紧张得小腿软。但犹自憋着一口气,跟在栓子身后磕磕绊绊就往路上赶去。
待他在路面上站稳了,兄弟们已然将道路堵了个严严实实,把寨主拥在前方,吵吵嚷嚷地叫喊着:“前面那人,将钱财与小娘子留下,饶你性命!”
他也想举着刀跟上喊两句,无奈站在最后边,举起大刀来又怕误伤了别个兄弟,只得讪讪地舞了两下,就听见寨主厉喝一声:“小的们,收声!”
他赶紧把手放下了。
那驾车的青衣车夫一见山贼涌了下来,早把缰绳丢在一旁手脚并用地找一块巨石躲了,只剩两匹惊马“嘶溜溜”地叫着,在原地打转。
这时候,只听一声清朗的长啸,一个白衣男子打那车厢当中跳了出来,一撩下摆,哈哈大笑道:“你们这不知死活的蟊贼,敢劫本侠的车?可是瞎了一对狗眼,见不到我关中巨侠的名号?”
只见寨主大手一挥,喝道:“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我管你是甚鸟侠!”
张柱这时候才抽空仔细打量那张大侠。只见他穿了一身月白簇花锦袍,外罩一件银色软烟罗长衫,头上戴一顶金丝朝天冠,脚蹬一双精缎软底皂靴。面上像是敷了一层粉,朱唇星目,fēng_liú倜傥!
他没来由地心生几分惭愧,只觉自己一方依仗人多势众拦路抢劫,张大侠却面无惧色、豪气干云,真是不世的英雄好汉。
这时候那张大侠回身对车里说道:“小姐莫怕,待我打了这群不开眼的蟊贼,咱们再上路!”
这话被一干山贼听见,顿时又引起一阵聒噪。栓子就在张柱的前面举刀大叫:“寨主,把那女人留下给兄弟们解解乏!”
寨主也一振九环刀,大笑了三声:“哈!哈!哈!既然你不识相,就休要怪我手下无情——小的们,给我上!”
他大刀一指,张柱身边的兄弟们顿时哇哇呀呀地就举刀往前冲。张柱一咬牙,舞动大刀跟在栓子身后。也没头没脑地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