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南承宁把下巴抵在叶娇娇脑袋上,小东西发起疯来,蛮力大得惊人,差点磕掉他的门牙,他赶紧挪开头拉出安全距离,心疼地叹了口气,“你回去吧,我在这守着就好。”
叶娇娇狂躁的心更加凌乱,她真的很想躲起来,躲到没人知道的地方,离这里远远的,可……
她不想把南承宁独自丢下承受这一切。
她纠结地抬起头:“当时你以为我被抓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难受?”
南承宁微微一笑,不置可否,脱下外衣把叶娇娇裹起来,顺便从怀里掏出蒸糕:“饿不饿?我刚给你做的。”
这种时候,还有闲情逸致做吃的,被宋伟看到肯定要气歪鼻子,不过蒸糕对叶娇娇的魔力却是非常明显的,她吃的蒸糕,心中果然定了些。
在她心里,只要南承宁不紧张,天就塌不下来,哥哥就不会有事。
所以,南承宁就算吓破胆,也绝不能显露出半点端倪!
“叶娇娇那边,还没动静?”傅桓波却是有些沉不住气,脸色沉得像黑炭,“你确定叶娇娇亲口说的,死也不会投降?”
“嗯。她确实是这么说。”
“有几分可信?”
诡谲纠结了片刻:“按小翠的说法,叶娇娇绝不会丢下她哥哥不管的,但……但那丫头缺心眼,很容易被骗,南承宁说什么她就信什么,所以这事……倒也难说得很。小翠说南承宁此人狠辣异常,不择手段,叶大福的死活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他绝不会牺牲自己去救叶大福。”
“这么说!我从前倒是小看他了!”傅桓波握紧拳头,“到今晚,如果他们还不投降,直接攻需!胜者为王败者寇!拿下滁州,孟梓之的人,一个不留!就算南承宁死不承认,只要我们攻下滁州,史书上那一笔就轮不到他写!”
诡谲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被傅桓波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眼神一凌:“你有意见?”
“太子爷,属下觉得今晚就攻城,似乎不太妥当。”诡谲迟疑地说,“现在,军中有些流言……”
“什么流言!”
“没……没什么!”诡谲赶紧摇头,“属下这就去吩咐他们准备攻城!”
傅桓波扬了扬眉毛,没说什么,诡谲却已感到一阵刺骨之寒,有杀气……
“诡谲大人,您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绕过傅桓波的营帐,马天迈堵住了诡谲,“太子爷生气了?”
诡谲沉着脸,一言不发,扭头就走!
“诡谲大人!现在大家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觉得我们不该精诚合作吗?”马天迈沉下声,“那位的性情,你最清楚!”
诡谲噌地停下脚步:“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觉得太子会杀我灭口?”
“我可没这么说!”马天迈冷冷一笑,“我只是想说你有什么话,不妨说出来,大家好歹能有个准备,诡谲大人自己考虑一下吧。”
说完,他便不再多话,转身走了,绕过营帐,才从脸上扯下一张人皮面具,丫的根本不是什么马天迈,分明就是傅桓东!
倒了霉的诡谲越想越觉得“马天迈”说得有理,现在皇城中的伪皇帝是傅桓波的人,只要傅桓波完胜回朝,天下就是他的,自己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反倒还是个负累,苏赤在城头上说的那番话……
不行!兔死狗烹这种事,傅桓波绝对干得出来!马天迈说得不错,参与此事的自己和他,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自以为很敏锐的诡谲同学赶紧回头去找马天迈,结果吭哧吭哧跑了大半个军营,才好不容易找到正主马大人,他顾不上抱怨,把马天迈揪到无人处,小小声地讨论一番,无非就是咱们必须小心,这事该怎么处理事先拿个主意之类的。
诡谲是易容高手,洞察力通常是极敏锐的,无奈此刻心乱如麻,略有些燥,托大了,马天迈又极擅长隐藏情绪,以至于两人嘀咕一柱香的功夫,诡谲都没有注意到马天迈那压抑着杀气的眼神……
“此地不宜久留,我先走了。”诡谲最后严肃地向马天迈点点头,“太子爷晚上要攻城,一旦孟梓之被除,天下就是他的,我们就更没有利用价值了,马大人素来主意多,一定得想得法子才好,我先走了,不然太子爷会怀疑我的。”
马天迈嗯了一声,手在袖中握成拳,诡谲这是红果果的有反叛倾向,要不要告诉傅桓波?不行,说出来傅桓波指不定连他也怀疑,还是先暗兵不动吧!
他才不会笨到去阻止傅桓波攻城呢,灭了滁州,除了南承宁和孟梓之,还有一个南宫庆,他傅桓波想撇掉自己,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暗处的一双眼睛,目光犀利地注意着诡谲,悄无声息地跟踪着,手中握了张人皮面具,慢慢收紧,这挑拨离间的法子,恰到好处,用的真是太妙了!
喜儿貌似不像有这种智商……
傅桓东的眸子慢慢变得清冷起来,看来不止喜儿,连他也被人当枪使了,南承宁,你拿我当傻子耍,我若轻轻松松随了你的意,岂不就真成傻子了?
不过,恶作剧归恶作剧,正事还是要办的!
傅桓东估摸着过了一个时辰,懒得再跟诡谲耗下去,大手一挥,杀人!走人!
马天迈听到诡谲的死讯,整个人都不好了……
傅桓波这么快就收到消息动手了?他还没拿下滁州呢,已经容不下诡谲,这样的速度和狠辣,令人胆寒,那自己这条命,又还能保住多久呢?
傅桓波震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