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确是非常自私的一个人,在我把你伤害得伤痕累累之后,我根本就不应该再有这样的念头,但是我无法控制住我自己的这份自私,因为我发现我对你的眷恋开始越来越深……我只能继续装作毫不在乎,同时,我受伤于你对病入膏肓的我无动于衷……”
“在法国这一年,我治疗得很不顺利,但我知道,我必须活下去,因为pince他需要我……需要我们在他的身边。”
傅思俞终于无法顶住喉咙间的哽咽,抽泣出声。
“这一年来你没有来看我,这让我明白,你已经打算将我摒除在你的生命之外……我对此没有任何的怨言,因为像你所说的,我这样的人,根本不配拥有好的结果……我本来打算等身体恢复以后,再来中国跟你一起解pince的问题,之后我在移居美国,还给你原本平静安稳的生活,直到我得知占至维跟你开始越走越近……”
易宗林吸了口气道,“占至维他是一个头脑很深的人,他父母因为我的报复而入狱,我知道他不会停止跟我作对,所以,我的治疗还没有完成,我就已经回来中国……我希望阻止你跟占至维在一起,也希望能尽快解决pince的问题。”
“我现在跟你说这些,并不是想要让你改变对我的看法,我只希望你明白,现在的我,绝不会再做任何伤害你的事……”
傅思俞的身子因隐忍抽泣而颤抖,可她仍旧没有回应他,只是眼泪比刚才更汹涌地跌落。
易宗林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松开了傅思俞。
他把她的身子扳了过来,未免她倒下,他的双手轻扶住了她的双肩,“我知道这番话,你很难再去相信,我此前也没有想过要跟你说这些,因为我知道,我没有资格再跟你说这些……但昨晚被药物控制的你,让我发现,原来你对我依然还是有感觉的……”
“我说这样的话或许很是自私和无耻,但我必须跟你坦诚,昨晚我绝非因为知道你心底还有我,而想要你占你的便宜,我甚至很清楚当你醒来以后,你会把我认定成怎样一个无耻的人……可我仍旧无法控制住我自己,,一方面是因为昨晚我失去了我一向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另一方面则因为我想跟你有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当易宗林说到“重新开始”这四个字,傅思俞溢满泪水的呆滞眼眸终于看向易宗林,但她只是一瞬也不瞬地看着易宗林,眼睛里却没有再有一丝的心动和动容。
他望着她,继续说道,“思俞,你知不知道,其实我……”他喉咙突然哽了一下,没有继续再说下去,因为他看到了她依旧冷漠的目光。
这一次,他看着她,沉默了很久。
她直到房里足足安静了有数十秒后,这才轻轻地笑了一下,一点一点地把自己眼角和脸颊上的泪痕拭去,艰涩的嗓音沙哑却平静地说道,“你说完了吗?我想,十分钟已经到了。”
第一次,傅思俞在易宗林的脸上,看到了如被狠狠打过一个耳关子的阴影。
他依然还是往日的冷傲自负、狂妄自大,却在这一刻,黑色的眸底呈现了寂色。
她抬起头,把他扶在她双肩的手,轻轻地、慢慢的拿了开来,深知了口气顶住喉咙间涌起的哽咽,道,“易宗林,像你这样的人,此刻敢来跟我谈爱,我真的很意外……我没有想过这个世上还会有这样无耻自私的人,你真真让我对你刮目相看。以前的你,即使不爱我,至少我觉得你这样的人只是被仇恨蒙蔽了心而已,因为再怎么说,你没有这样戏耍我一辈子,而我今后只要离你远一点就好了,可是直到现在我才发现,原来你只是一个可耻的小人……你刚刚是不是以为,在你把你终于因为我的痴情而感动了的事情告诉我,我就会感激涕零,甚至觉得拥有了你的在乎,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事?”
说到这里,傅思俞冷冷地笑,“易宗林,谢谢你现在跟我敞露心扉,因为你又一次提醒了我,曾经是多么的愚蠢,会喜欢上你这样一个人渣……我现在平平静静、清清楚楚、认认真真地告诉你,易宗林,这一次你输了——你眼中愚蠢之极的傅思俞,她清晰了,她再也不会受你的摆布,再也不会被你随心所欲地恣意玩-弄,再也不会被你利用,她的世界,在你跟她撕破脸的那一刻,就已经把你彻底地摒除在了他的生命之外……或许我无法眼睁睁地看着你死,因为我没有你那么狠的心,也懂得替pince的考虑,但我对你,早已经没有任何的幻想,任何的眷恋,现在听着你跟我说这些,我只感觉到你的可笑……”
这一次,她成功地看到他向来自负的面容逐渐的僵硬。
她眯起眼,学着他平常看人的不屑样子,一字一句地道,“所以,易先生,请带着你这好像是莫大的恩赐一样的爱,见鬼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