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再买一个吧,这次不让她拿着了,回来再给她。闵时清默默想。
怕她再因为缺了牙躲羞不肯见他,闵时清也未提前递个话,单等着初八这日在门口逮她。
几日功夫转瞬即逝,春日里早晚还有温差,中午天气已经微热,早晨却还有些凉意,六娘的交领白底齐腰襦裙外面加了件紫色绣百蝶穿花的半臂,与裙摆上绣的紫色藤花相映衬,很是漂亮。
四娘羡慕道:“彤儿娘的手艺又精进了。”
六娘却羡慕的看了眼四娘簪了漂亮珠花的垂挂髻,而她依旧是两个丫髻依旧绑了发带,唉,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梳漂亮头发,簪那些精美的发钗。
臭美的丫头一手挽了姐姐一手提着裙摆蹦蹦跳跳的出门,安老爷已在笑眯眯的等着她们,牵了孙女的手问:“你的黑美人呢?”
黑美人就是那只送来的小猫,四娘热情的帮忙取了一堆名字,但太文绉绉了,六娘听烦了,看它一身蓬松柔软的黑色背毛,干脆叫黑美人!
这名字一出四娘就喷了,几番抗争,但猫是六娘的,六娘坚持她也无法,这名字就坐实了。
这猫送来时就两三个月大了,许是不是从小养的,还有些怕生,总是窝在角里怯怯的看人,也不往人跟前凑,偶尔看它自己玩得不亦乐乎,但只要发现有人看它,立刻躲在一边。
看着十分娇气,却并不爱撒娇缠人,六娘无聊时就爱强行把它抓过来逗它,看它炸毛儿,可是挠挠它的颌下,这小东西就会自觉的躺好把肚皮露出来求挠,挠得舒服了金色的圆眼睛半阖着,发出细小的呼噜声,十分享受。
有时候六娘看不过眼它这个舒服样,故意胡闹挠几下。看它惊得炸毛跳开,再哈哈大笑。这时候就该彤儿出来护着这小东西埋怨娘子又欺负它了。
六娘乖巧的解释:“怕丢,不敢带它出门。”
“真聪明!”安老爷摸摸孙女的头,没有再说什么。
大郎读书。不掺和这些热闹,小七郎还小,自然也不方便出门,安老爷就带了二郎三郎五郎和两个孙女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大慈恩寺平时还可进去上柱香,佛诞日这种日子那些官家夫人还挤不进去呢。阮氏和吴氏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就是四娘,与罗家的亲事不成,又有安老爷带着,阮氏一时心软才放了出去。
闵时清这回在巷子外头等着“巧遇”,先在前头与安老爷见礼,眼尾瞄见六娘先是欣喜的掀开帘子看他,刚咧了嘴笑,又连忙捂着嘴放下帘子慌慌张张躲回去,小模样实在好笑。
安老爷心里固然惦记着国公府的尊贵。但他是积年成精的人,自然不会就因此看闵时清不顺眼,如一个和蔼的长辈一般对这个儿子口中极出色的后生十分慈爱,不等闵时清开口就主动邀了他同行。
安老爷今天单骑了匹驴子,闵时清的马过了一年长得更大些了,落在安老爷后边看着还比他的驴子略大一圈,衬得安老爷有些可笑,连忙又落后一些跟在骡车旁。
六娘与四娘的车在后面,若只有六娘还好,多了四娘为了避嫌他是不方便凑过去的。就跟在二郎他们的车旁边。
三郎笑嘻嘻的趴在车窗上:“清哥,我们去看吉庆班的戏吧?”
吉庆班是京里有名的戏班子,最擅演《西游记》,大闹天宫那折是三郎的最爱啊!
杜甫都不纯正了。还差个《西游记》吗?不过大宁的《西游记》只有戏没有书,从何而起也不得而知,大约是哪个穿越前辈无聊了搞出来的吧,还算有良心,没有全盗了。
“戏班子前头太乱了。”
有钱人家都去戏园子里看,或者干净请到家里演。这样在外面摆出来演的大戏因为难得,看的人十分多,且三教九流什么都有,出了函儿的事,闵时清谨慎多了,何况要去看大闹天宫肯定得带上六娘,他不愿意冒险。
三郎显然也想到了什么,有些赧然:“我这次会好好看着弟弟妹妹,不会乱跑了。”
二郎看弟弟是真后悔,拍了拍弟弟:“都说不乱跑了,还想往那么乱的地方钻!”
三郎瘪了嘴,有些丧气。
二郎安慰他:“回头求阿爷带你去园子里看去,不比这闹哄哄的强?”
闵时清也笑:“一场戏时间那么长,街上还有那么多变戏法的,你不要看了?”
也是,三郎很快生龙活虎起来,一路说说笑笑,很快就到了庙会那里,把车马都找地方存放,安老爷带着孩子们往里面逛。
闵大夫人信佛信道啥都信,大约信得太多了乱糟遭的,闵时清对这些挺无感的,碰巧安老爷也是个妙人,碰上和尚都能论几句禅的人,却根本不往讲经坛那凑。
还笑眯眯小声教育孙子:“那些秃驴最能忽悠,偶尔不妨读几本佛经,碰上了也好忽悠回去,不花多少钱还能落个好名声,最合算不过。就算忽悠不回去,也能让那些秃驴少诓些银钱。”
……
安家几个孩子一溜囧脸,三观都要裂了,六娘两岁就迁到了京都还没甚感觉,年纪大的却还记得安家在吴县安跟附近的灵感寺交好,现在想想每年捐的银钱都是随大流,并不曾格外出头,出去却都知道安家是向佛的慈悲人家,可见安老爷的话真真是肺腑之言。
六娘心念一转就明白了,好歹是“精研”佛理的同道之人,若贬低安家就是贬低自己,那些和尚精着呢,安家不多不少捐一些大家面子上过得去,平时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