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皇帝眼神一闪:“吃苦也愿意?”
赵晋元不满的拍拍胸脯:“从小习武站桩我都没叫过苦呢!”
“行,这事朕应了!你回去等着吧,朕给你挑个好师傅。”
得了许诺赵晋元郑重的跪下谢恩,皇帝面显诧异,眼里却有笑意:“平时朕赏你多少东西也没见你跟朕这么客气。”
“这不一样,”赵晋元正色道:“伯父许了侄儿前程呢。”
肯亲自给他挑老师,便是有心栽培他、用他,赵晋元心里明白着呢。皇帝的侄儿又不独他一个,能有这个殊荣,已是极偏爱了。
是个通透知道感恩的孩子,皇帝相信他不爱习文偏爱习武不是一时胡闹的了,未免又多了几分看重,故意玩笑道:“行了,你回去跟你父王说一声,他不管你朕管。”
赵晋元应是,知趣的告退了。他借着这个机会私自谋了此事,必要说与父王知晓的,皇帝给了他理由去正好。
赵晋元忽然隐隐有种感觉,父王是故意让人觉得他不重视儿子的管教的。
瑞王虽然平时对他不管不问,却有求必应,从不问原因,也不管对错。尤其是经了之前让人在运河上找安锦宝的事之后,赵晋元隐隐感觉父王其实一直暗中关注着他,只是外人看不出来。
以往他只是隐隐一点感觉,今天却因此得了实实在在的好处,赵晋元几乎要相信自己的猜测了,只是……不明白父王为何要这么做。
回了府,赵晋元径直去找瑞王,结果瑞王却不在,留兰公公在府里守着。
赵晋元诧异:“父王怎么没带着你?”
兰公公躬着腰一脸尴尬,王爷是个好主子啊,去青楼都知道照顾他的情绪,可是这个去向怎么跟世子说?
有心维护主子形象的兰公公绞尽脑汁正想找个好借口,赵晋元已黑了脸:“他又捧哪个去了?”
“王爷、王爷最近和桃粉楼的月姝仙那、那个……相谈甚欢。”
相谈甚欢?!
赵晋元面无表情的看他半晌:“父王回来告诉他我有事找他。”
“是是,奴婢一定第一时间告诉王爷。”
转身回自己院里的路上,赵晋元深沉的想,他怎么会觉得父王不是那么肤浅的人呢?一定是错觉!
瑞王这样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习惯就好,赵晋元的心情依旧不错。
回了院,正巧宫里赏了两篓橙子过来,赵晋元随手一指:“把这篓送过去。”
长喜已经习惯了,只要不明说给谁,那就是给安家那位的。
这东西趁新鲜,长喜领命带了东西就往安家奔。
可巧这日安真酉还未下衙回家,安真未又出门访友,难得在家闲着的安老爷撞了个正着。
送走长喜,安老爷让人把橙子给六娘送去,自己在院里揪着胡子转圈,神情一时忧一时喜,让人摸不着头脑。
半晌又把管家叫来,细细的问了历次与“国公府”打交道的经历,又亲自去库房看了积存的每次送来的东西,继续在院里揪胡子。
第二日,安老爷与两个儿子书房说话,起先还有说有笑,不知提了什么,不多时,安真未一脸怒色不惜惘顾孝道掀帘而去。
书房里一时沉默,安老爷气道:“大郎,我不过是让他别那么着急给六娘订亲,缓一缓,至于这样给他老子甩脸子吗?”
不孝子!
安真酉左右为难,最后实话实说:“知父莫若子,您昨天一通折腾,今天又说这话,打什么主意二郎能不知道吗?”
安老爷一噎,不由反思自己在儿子们心里到底是个什么形象,皱眉道:“我又没准备做什么。”
“您是存着观望的心呢,现在不做什么,将来可未必。”
安老爷老脸有点挂不住,不孝子,知道也不用这样明说吧?半晌才没好气道:“宝儿是我孙女,我还能害了她?”
见老父真生气了,安真酉缓了语气劝道:“儿子知道您能耐,可这不像做生意,搏一回输了大不了赔些银钱,何况这事不由咱们控制,儿子就怕将来您无法收场,二弟心疼女儿,岂不是要与您生怨?”
安老爷更噎的说不出话来,长子通些庶务,却还是太天真,做生意难道就没有输得倾家荡产的时候了?一味守成迟早要败落。
倘若搏赢了,安家就有在京都立足的资本,不必再束手束脚,小心翼翼的生存,这不是家里出两个六七品小官儿能比拟的——有功名没出身,不是照样在官场苦熬资历?他家做什么生意能有这么大的利益?
抓住了,这就是个契机,错过了,安家按步就班的前进,要花的时间太长、太长了……
与儿子没有共同语言,安老爷无力的摆摆手:“出去出去。”
安真酉起身,还是不放心:“爹,您死心了吧?”
安老爷摸着砚台,拿起,嗯,太贵。
“滚!”
“我走我走。”安真酉一看他老子要动凶器,连忙溜出来,他一把年纪了再让爹揍一回面子往哪搁!
往西院看了看,略作犹豫,转身去寻阮氏说话。
本想让妻子留意着点别让爹趁他们不在家做出什么糊涂事,不想阮氏听了原委,却沉默了。
“怎么了?”半晌听不到妻子回复,安真酉诧异。
阮氏想说六娘才七岁,何必那么着急,再等一等也使得,可她是个聪明人,不愿说出来惹夫君不快,心思转了又转,最后温婉的笑道:“我知道了,不过二弟也太任性了,爹就那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