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已经午时了,咱们午膳……您看要不要到庄子上……”
“不用。”
呃……不去庄子上您来这是干嘛来了?长喜腹诽,可又不能饿着主子,好在他也不是白跟着出去跑几年的,四下看看,自去吩咐几个家将。
“今儿午饭就在这用了,谁去捉几条鱼?我看这有林子,说不定还有野味呢。”
当即便有人兴冲冲道:“运气好说不定能逮个野鸡搂个兔子什么的,你们几个去叉鱼,拣那大的啊,我和三哥去林子里看看。”
“你就爱干这事,行,我们去弄鱼!”
“我安排人拣柴生火。”长喜道,侍卫跟家仆是两个系统。
安排妥当,长喜又溜到赵晋元身边,觑着他脸色,小心翼翼的拭探道:“世子,咱们……就来野炊啊?”
“……”赵晋元凉凉地看他一眼。
长喜脖子一缩:“我去帮忙生火。”
中午太阳渐烈,用过午饭彤儿看了看日头,又伺候六娘歇了个晌,将至申时才叫她起来洗漱,又悠哉悠哉的吃了几块冰好的西瓜,瞅着太阳的烈劲渐过,吴氏那边传了话,才跟着安真未出了门。
有庄头亲自领着他们,先往荷塘去。
说是小塘子,六娘也没抱多大希望,结果到了才发现竟有三五亩那么大,是个长条形的,六娘站在塘边一眼竟看不到头儿,忍不住赞道:“好大啊!”
庄头一脸憨厚:“原就是沿着河走出来的一条小水道,到这片就成了洼地,好些年了水浸着半湿不干的,也种不成东西,小人才干脆领着庄里人挖了挖,挖出来的淤泥还能担回去肥地,两不耽误。”
“你是能干的,难为你有心。”安真未夸道。
“咱们都指着这庄子出息过活,哪能不尽心呢。”
这庄头面相憨厚。听说话却是个精明的,六娘暗笑,专心看花。
“真好!”
“娘子娘子,那边有一朵大的。我去摘回来给你!”彤儿兴冲冲的跑过去,那花离岸边不足两步,她倾着身子摘看着有些吓人。
“你小心点儿,石青快去拉着她!彤儿别摘那花了,我要那个荷叶。你把那个荷叶折过来!”
六娘一迭声的吩咐,比起花,茶叶离得更近些。
“小人来吧!”庄头儿将将踩在水边,利落的三两下折了几枝荷叶微微躬身递给彤儿。
彤儿已然发现自己够不着那花了,讪讪的接过荷叶捧回六娘身边。
安真未君子风范,不便教训女儿的贴身侍女,只无奈摇了摇头,记下这一桩,对女儿乖乖没有往水边跑甚是满意。
六头拣了一支翠绿如盖的拿着顶在头上,对安真未说:“爹爹你们前面走吧。我边走边玩儿,她俩陪着我呢,我们不往水边去!等会儿我去您多钓鱼的地方找您啊!”
“你知道去哪找吗?”
“知道,”六娘调皮的眨眨眼:“总不会离了河边儿,我沿着河走还能找不着?”
看庄头低着头并不乱看,六娘大着胆子推安真未:“爹爹快走吧,叫我玩儿一会儿。”
“你娘可是让我看着你的!”安真未被推着走,又好气又好笑。
“就是不想让您看着啊!您玩儿您的,我玩儿我的,娘又不知道!”
“你可不能玩水!”
“放心放心!”
“你玩儿一会就行了。快点追过来啊!我走慢点等你!”
“知道了知道了!”
……
终于把安真未弄走,老老实实的顶着荷叶看他走远了,六娘欢呼一声蹿到水边,拣了个小石子往水里一丢:“哟。不浅呢!”
但也不算很深。
六娘心里有数了,四下看看,拣了根树枝,拿带了个小叉的那一端去勾那朵荷花,石青忙拉住她,听她小声喊:“笨彤儿。我把花拉过来你快点折啊!”
主仆三人合力,终于把那花折了回来,没有那妇人比划的她们家碗口那么大,但比六娘的小碗大多了,粉红色的花初绽开,嫩生生的,六娘流下口水:“我想吃炸荷花。”
“啊?这花也能炸着吃?”
“当然了,菊花,玫瑰,都能炸着吃!还能做成馅,做点心吃呢!”
彤儿也咽了口口水:“咱们多摘点儿吧,这一朵不够吃啊!”
石青:“……咱们跟庄头说一声,让他派人折些不就行了?这临水的也没多少,一朵一朵摘多费功夫啊?”
“也是,爹爹还等着我呢!”
说着这话,几人一路走着,遇到离水近又开得好看的花总忍不住折腾着去摘,荷叶换了一轮,还弄了许多水珠在上面滚着玩儿,嘻嘻哈哈一串笑声,她兴致高,石青也不好总劝着,只装作为经意的把那根树枝抢在自己手里,她难得有兴致玩儿,六娘也不介意做后边拉她的那个,教石青好松了一口气。
安真未到了河边,这段水浅,潺潺如同小溪,河心高高低低的露出水面一溜石头,应是庄里人特意摆的,踩着到对岸很是方便。
庄头指着上游道:“上头有坝拦着,咱们往上走一段,那边水平,最适合老爷垂钓。”
水清可见底,让人望之心情也不由一轻,安真未喜道:“走,看看去!”
又走了几十步,解字指着对岸一处说:“老爷您看。”
“哟,这儿还经常有人来野炊?”
那火堆已灭,收拾的挺干净,但搭的架子还在,一看就是烤东西了。
庄头儿也纳闷呢,这天气,还有人架火烤东西?不嫌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