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香囊四娘攒了好久的珠子才一点点做出来的,平常都舍不得戴出来,听了函儿的话立刻捂住自己的宝贝:“这个不行。”
函儿扁了嘴,要哭不哭的。
涉及自己的心肝宝贝,四娘俨然已经破罐子破摔了:“哭也没用!”
说完还偷偷瞟一眼正跟闵二夫人聊天的阮氏,生怕娘发现了。
六娘无奈,解下自己腰间做成蝴蝶样式的香囊递过去:“我的给你好不好?”
蝴蝶下串了几颗琉璃珠子,对着光看的时候也极漂亮的。
函儿犹豫了一下,却摇摇头,一脸无趣:“不要,我逗她玩儿呢,真不好玩儿!”
四娘额角的青筋都爆出来了,六娘连忙在桌下抓住她的手狠狠拧一把,示意了一下大伯娘。
“这死小孩儿!”四娘从牙缝儿里小声挤出这句话,气哼哼的扭头去吃东西,再不理函儿了。
六娘也不太敢再招惹这小孩儿了,一脸认真严肃的吃东西。函儿见没人理她了,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眼珠一转正要说什么,六娘迅速把夹一只鸭腿到她小碗里:“赶紧吃吧,一会有舞狮的呢。”
函儿嘟了小嘴,一脸嫌弃:“我才不吃这个!”
自己端了汤圆拿小勺一点点吃,姿态别提多秀气了,看得四娘和六娘一愣一愣的,连阮氏和吴氏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闵二夫人立刻骄傲的解释:“家里专门请了个姑姑教她礼仪,总算学得有点模样了。”
“教习?”
闵二夫人点头,难掩得意:“县里有个前些年从宫里放出的大宫女,一直没有嫁人,我家就求了来专教她礼仪。”
普通宫女满二十就可以放出宫,大宫女要满二十五,做了女官的就得看主子心意了,当然,各自出来后前程也不会相同,能在宫里平平安安混到二十五再被放出来的大宫女多少都有点本事的。
若说宫里放出来的宫女哪里能有京都多呢,可架不住京里权贵更多,扣掉一部分执意回家乡的,再扣掉几个被女学聘去的,剩下的似安家闵家这样的连口汤都捞不着。
阮氏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自家女儿,四娘握筷子的手一抖,连被余光扫到的六娘都虎——娇躯一震,身板都坐得更直了一些。
两个人都在心里疯吼:不要,千万不要!!!
一个贪玩一个懒散,上上阮氏的课俩人都觉得足够了,再来个教习还让不让人活了!!!
毕竟见识少,哪里知道他们家在京都是根本请不起这个档次的教习的。
阮氏想的其实是女学的事必须要抓紧了!
……其实也是殊途同归吧……
四娘和六娘闷不作声的吃饭,没多久就饱了,各捧了一盏茶趴在窗前往外张望,函儿个子矮挤不进来,气哼哼去另一边闹她哥去了,她年纪小,也没人管她。
四娘和六娘时不时听到闵二郎君家的闵时泺无奈的声音,相视偷笑。
“呯”一声,烟花乍响。
六娘手一抖,差点把手里的茶杯扔了,好险握紧了,就是茶到底洒了点出去,顾不得看烟花,六娘连忙往楼下瞅。
如此人群密集的时候,果不其然,一个少年在跳脚:“谁?谁干的?喂,楼上的!”
六娘脖子一缩,正看烟花的四娘莫名其妙的低头,看一个少年穿一身骚包的白衣,他人看着瘦弱天又冷,里边定是穿了夹袄,撑得原本飘逸的白袍生生显得有点臃肿。
四娘想起来三郎,要不是被六娘毒舌攻击了也会是这样一身出门,不由“扑哧”一笑。
烟花又炸开,少年已经听不到那声音了,只觉得那红的黄的光闪烁变换都映在那张秀丽的小脸儿上,一双美目顾盼生辉。
四娘戳戳六娘:“他怎么了?”
六娘做贼心虚,鬼鬼崇崇地探出半个头,看楼下少年痴痴呆呆的样子,再侧眼看四娘今天特意盛装打扮的样子,哪里还有不明白了,心里不由狠狠啐一口,妈蛋什么世道,小学生都这么早恋吗?
再想想自己当初剩到三十的人生,真真是……
也不怕那少年了,意兴阑珊的趴着端着茶杯慢慢喝。
四娘得不到回复,好奇地重新低头喊:“喂,你怎么了?”
少年正要说什么,被挤过来的友人一拉:“不是回家拿个东西吗?怎么这么慢,快快快,月仙子要出来了!”
他声音大了点,楼上关注着她们的四娘也听了一耳朵,好奇地问六娘:“月仙子是什么?月宫仙子吗?”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以六娘博览群商揣测,真仙子是不可能的,假仙子……这年头抛头露面出来扮仙子的还能是啥人?
睁着无辜的大眼反问四娘:“月宫仙子不是在月亮上吗?”
也是哦……四娘也知道问了个蠢问题,扭头看娘亲人不注意。往旁边挪了两步站在屏风旁边冲安明仁招手。
安明仁无奈起身过来,还没走到四娘已经迫不及待地小声问:“月仙子是谁啊?”
……
“时泺你刚才说什么?”
安明仁脚下打了个转生生又转回去了。
四娘气急,顺手把茶盏放回桌子上噘着嘴回来,六娘也不理她,又看了会儿烟花,街上人更多了,四娘有点着急:“咱们什么时候去猜灯谜啊?”
别去的晚了被别人猜完了啊!
六娘不理她,又让人续了杯茶,捧着继续喝。
咦?看见个熟人?
赵晋元正黑着脸跟刘尉走在人群里:“把你荷包摸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