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宸雪的目光并未看向布特朗,而是落在布特朗身后那个人身上。那是一个有着东方人面孔的年轻人,身穿一袭白色的长袍,长发在头顶挽个髻,一根乌木簪横穿其间,面如冠玉,剑眉星眸,丰神俊秀,飘然如仙,怀中抱住一把镂刻着紫色云纹的长剑。
“妙菩?”傅宸雪眸中的寒芒一闪而过:“我觉得还是叫你鱼俱罗更合适吧?”
这个年轻人正是昔日武当内门第一弟子妙菩,当初叛出武当,把垂死的鱼俱罗……哦,不,应该是拓跋逖,从“黑狱”中带走,从此失去消息,连武当的“神影卫”都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原来竟是和m国“海雕”混到了一起。
妙菩没有出声,死死盯住傅宸雪,英俊的脸孔有些扭曲,似乎和傅宸雪有不共戴天的仇恨。
布特朗笑道:“傅先生,正如你所猜测的那样,此刻站在你面前的不再是那个为情所困的武当弟子,而是昔日华夏‘二仙’之一的昆仑掌门鱼俱罗。不得不说,对于灵魂等神秘领域的研究,你们东方人远远走在了我们前面。”
布特朗直截了当说出鱼俱罗“灵魂夺舍”的秘密,就足以证明许多事情。
傅宸雪看向布特朗:“凭妙菩的身手想从‘黑狱’中劫走鱼俱罗并成功逃过武当的追杀是万万不能的,我当时想了很多种可能,唯独没有想到‘海雕’会插手。能策反妙菩,深入武当重地,劫持鱼俱罗又全身而退,看来‘海雕’在武当花费的工夫不是一天两天吧?”
布特朗倒不避讳:“不独对武当,应该说我们对华夏那些拥有千年传承的大门派都有浓厚的兴趣,毕竟这也是‘海雕’研究的领域。只是因为武当出了傅先生这样的绝世天才,才令我们不得不对武当多一些关注。”
青凰、纪风和余玄机闻言,脸色齐齐一变。“青城派”、“清音阁”和“青衣门”都是华夏武林赫赫有名的宗门,并且都有上千年的历史,照布特朗这样说,岂不是他们的宗门也被“海雕”渗入?
“布特朗先生这样讲,是傅某的荣幸,也是武当的荣幸!”傅宸雪微微一笑,目光转向圣伯迦利二世:“教主大人对我的经历这么清楚,也是从布特朗先生那里得到的消息吧?”
圣伯迦利二世哈哈一笑:“我只是答应布特朗先生取回神族的圣物,别的跟我没关系。”
所谓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圣伯迦利二世知道傅宸雪大智近妖,闻一知十,和这样的对手打交道,还是爽快一点儿好。否则的话,自己难受,别人更难受,说不定在别人眼里,自己就是一个跳梁的小丑。二长老盘蚩人老成精,经历过无数的岁月,什么没见过?又岂能做蠢事?
傅宸雪点点头,手指在“盘古戒”上轻轻拂过,手掌中多出一颗法印,厚七分,横长各二寸半。材质非金非石非玉,通体如琉璃,五彩光芒氤氲其上,金螭纽,印壁四周有青龙、白虎、朱雀和玄武四灵图案,透出神秘的荒古气息,法印正面雕刻六个古篆:阳平治都功印。
这枚印一出现,整个“水云阁”骤然出现一种莫名的大道气息,阁外的湖水无风自动,似乎受到神秘力量的牵引,水波翻涌,白浪堆雪,从四面八方层层叠叠向“水云阁”汇聚,好像万千水族顶礼膜拜。
这枚印一出现,阁中几乎所有人都看直了眼。藤原十三郎蓦然睁开双目,眸光如电划破长空;圣伯迦利二世骤觉呼吸猛地一窒,脸孔充血,眼睛里恨不能长出一千只手,把那枚印当场抓过来;布特朗的笑容僵硬在脸上,一双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银须瑟瑟抖动,嘴里喃喃着不知说些什么。
傅宸雪把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微微一笑,问道:“布特朗先生,你煞费苦心,不就是为它而来吗?”
布特朗的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他强迫自己平静下来,说道:“既然傅先生知道我的来意,又何必再多费口舌?”
“布特朗先生倒是个坦率的人!”傅宸雪大笑,把“阳平治都功印”交给青凰,说道:“‘阳平治都功印’是华夏道家至宝,我知道它落在了简家,也知道布特朗先生对它念念不忘。简海生那个老狐狸倒也够狠,叫人把印送给了我。所谓‘君子无罪,怀璧其罪’,那个老狐狸此时来这么一手,无非是想把我放在火炉子上烤,成为众矢之的罢了。‘阳平治都功印’是华夏至宝,我是决计不会让它落到外人手中的,所以必须得接下这个烫手的山芋。不得不说,简老爷子这一手玩得很漂亮,是地地道道的阳谋,我明知道他要害我,偏偏没办法拒绝。”
余玄机恨恨道:“我早说那个老王八蛋不是什么好鸟,真后悔当时没一刀剁了他!”
纪风白他一眼,嗔道:“这个世上坏蛋多了去,你杀得完吗?你看看,光这楼里楼外有多少只恶鸟?你能都把他们全宰掉?”
余玄机的目光看向站在布特朗身后的那个金发青年和一个美丽的金发女郎,嘴角抽几抽,阴恻恻道:“其他鸟我倒是不惦记,今晚这两只海鸟我是一定要宰的。不管怎么说,爷也是一个记仇的人,谁打我一拳,我一定要踢回去两脚,顺便再撕下一块肉。”
傅宸雪冷冷道:“道印在这里,我的脑袋也在这里,你们所要的东西都在这里,有本事各凭本事来拿,拿不走就把你们的命留下!”
布特朗抚摸着手上的古老戒指,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傅先生果然快人快语,既然